小舟深以为然,心里对白瓷的佩服又增进了不少。
三个时辰之后,景宁才悠悠转醒,才醒来就见到白瓷正趴在他的床边歇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白瓷的脑袋。
许是因为警醒的缘故,他的手才碰到白瓷的脑袋,白瓷就已经醒了。
“你醒来多久了?”
“嗯,刚醒来。”
白瓷把他扶起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几个时辰没有进食,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景宁定定的看着白瓷白净的手上握着的茶水,并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
面具还戴在他的脸上,习惯了整日戴着面具,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白瓷见他没有接过来,只当他不舒服,也没有催他,而是将手中的茶水轻轻的拿到他的唇边,伺候他喝。
景宁心神一动,就着白瓷的手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还不忘打量白瓷的小手,有种想要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的冲动。
白瓷见他喝完了还盯着杯子看,还以为他还没有喝够,又倒了一些过来。
景宁没有说话,依旧喝了下去,白瓷这才放下杯子,坐在一旁给他削苹果,想着怎么跟他说他的腿的事情。
“我的腿,没有救了吧?”
白瓷削苹果的手一顿,锋利的小刀擦过她的拇指外面的皮肉,顿时见了红。
景宁连忙把她的手抓来,扯过自己身上的衣裳就给白瓷擦干净。
“我不该在你削苹果的时候让你分心的。”
白瓷见他紧张的模样,心里略过一丝感动与甜蜜,感觉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很不一般。
“无事,做不过轻轻划了一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疼。”
谁说不疼?手脚的皮肤反映比较慢,刚削到的时候不疼,一会儿就疼了,浸了水更是疼。
景宁给她轻微包扎了一下,叮嘱她回头记得不要浸了水。
“我知道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过被景宁这么一叮嘱,并且小手还被景宁握在手中,就算是长期相见,白瓷一张白净的小脸上还是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红晕。
“我让人给你熬了粥,一会儿你多吃点。”
盏茶的功夫,侍书端着一钵香气满溢的粥过来了,还取了两个碗和勺子。
见两人坐在一块儿,侍书很识趣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白瓷之前就听小酒说过,景宁痛了几个时辰,加上沉睡的这几个时辰,也算是很长时间没有用餐了,故而准备的粥比较粘稠,煲得又烂又入味。
取下勺子盛了一碗出来,轻轻吹了吹,给景宁喂过去。
刚进门的小舟见状,假装自己没有进门,悄然往外头走去。
景宁眉眼舒展,为他的识趣而感到愉悦。
“你也吃点,这粥味道不错。”景宁直接将她递过来的粥转了个方向,送到她的唇边。
白瓷一怔,他居然将自己吃过的勺子给自己吃了。
脸瞬间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这家伙闷不吭声的,居然是个闷骚的。
并不是说她介意他吃过的勺子,相反的,是觉得他将自己吃用过的勺子给她用,有点受宠若惊。
即便已经到了要乘坐轮椅的地步,景宁还是很讲究的,说得不好听一点,便是有一点点洁癖。
素日里他的东西不喜外人多碰触,吃食上更是不会与别人共用餐具。
白瓷只觉得今日的粥确实很甜,忍不住多嚼了几下。
下一口倒是不好继续喂他了,白瓷有点紧张,担心他还会将粥递过来给自己吃,却又不知为何心生期待。
想了想,白瓷干脆直接盛了两碗粥,递过去给他一碗,她自己也一碗。
“再吃点便过阵子再吃了,你刚醒来,不宜吃太多。”
景宁见她居然分了两个小碗,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直到用完了膳,白瓷才斟酌了一下语句,对他说道:“你的腿……还会有希望治好的。”
景宁面色略显黯然,随即又看开了,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多年的轮椅生活,我早已经习惯了,无妨。”
白瓷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正常人谁不想要一双完好的腿。
景宁他本就不该属于一直坐轮椅的那类人,他是那么的出类拔萃,想必很想继续回到战场上建功立业吧。
想了想又说道:“我知道有个人,兴许能够治好你的腿伤。只是他此刻还在闭关,年后会出关,届时我再想办法请他来给你看一下。”
师父,希望您老人家给力!
景宁只当她说的话是为了安慰他而说的,不过还是很郑重的点头道:“让瓷儿费心了。”
“以后我会亲自给你配好泡脚的药浴的,药方我稍微改动了一下,虽然没有之前的效果好,但适合你如今的腿用。即便成效差点,还是能够维持一段时日的。”
景宁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不由询问:“瓷儿的意思是,若是这次无效,我这双腿便不能保全了?”
白瓷低头不语。
她说的其实还算乐观,真实情况是,若是这次她开的新药方都无效,而师父那边又不肯过来给他,或者说来看了之后没能找到合适的解毒方法的话,阿宁的这一双腿就真的废掉了。
为了不影响其他地方,到时候只能截肢。
她无法想象,截肢了后的阿宁,该如何面对原本精彩而后却只能变得灰暗的人生。
衣食住行都要人伺候,他那么高傲的人,能够熬过这些年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