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不愿回忆起那段经历。
尽管,那段经历才刚刚过去十几天而已。
可那段回忆一旦出现在他脑海,他心中就会油生出一股莫名的难过和心酸。
回忆中,有他的死党司马兴东,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傻乎乎的神情,令人忍不住想笑。
有他并不熟悉的父母,而他们在司马九的回忆中,仅仅出现过一顿午饭时间。
司马九对他们并没多少印象,甚至,在司马九的记忆中,他们的面貌都是那样的模糊,就像是透过覆满露汽的玻璃,想要看清玻璃另一面的陌生人,模糊而令人心存好奇之意。
然而,在那段不堪的记忆中,有一些令他难以忘怀的东西。
那些黑衣,那些黑衣人,以及他们身上那些血红色的弯月状图案。
此时,那个图案重新出现在司马九眼前,他再也阻挡不了那些回忆重现,他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司马九眉头紧锁,两眼凝望着血歃身上的血红色弯月状图案,他感到胸中有一股愤怒的岩浆在翻滚、升腾。
此时的他,就像一头满怀怒意的雄狮,他想怒吼,他想纵马冲过去,然后,一剑击杀那个黑衣人。
可是,他的心底深处,隐约有个声音在劝阻他,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你是什么人?这些图案代表的是?”
司马九望着血歃,咬紧牙关,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他想要确认眼前这个人的来历。
尽管,他已经从李建成那里得知了那个人的来历。
然而,司马九还是想当面与那个人对质。
司马九愤怒与逼问的语气,令人不安,一时间,就连战马也变得安静无声。
血歃刚才从受惊的马背上摔下,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他扫视了身前手持弩箭瞄准他的数骑,顿时意识到自己已难逃脱。
于是,他便不慌不忙的起身,故作镇静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
血歃语气凛然,杀意浓浓,话语中饱含威胁的韵味。
司马九沉声道:“你真是血月杀手团的人?”
血歃得意地承认道:“不错!”
他见不少骑兵面色有变,便以为是血月杀手团的名号带来的震慑,于是,他便继续威胁道:“很好,那么,你应该清楚招惹上血月杀手团,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司马九压低嗓音,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河东县司马村也是你干的?”
他目光逼人,宛若汹汹燃烧的怒火,令人不敢直视。
“司马村?”
血歃快速搜索着脑海,很快,他便想起来了。
毕竟,他在那个地方获益颇丰。
他不仅找到了失踪已久的新月圣子,更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的蛛丝马迹。
一个江湖流传已久的重大秘密。
传说,谁掌握了这个秘密的核心,就会拥有改变天下的力量。
为了解开这个秘密,多少人曾前赴后继,然而,他们却一无所获。
血歃很幸运,幸运的接触到了秘密的蛛丝马迹,并因此得到了黑无常大人的褒奖。
可以预想,在不久的将来,他在组织内的地位必定扶摇直上。
一想到这里,顷刻间,血歃便变得愈加飞扬跋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血月杀手团,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最好都速速退让。”
司马九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握剑的手已是青筋毕露。
“血月杀手团?很了不起么!”
正在这时,杨文干骑着战马慢步向血歃,他俯视着血歃,一脸不屑。
他左右的数十骑,很快便将血歃团团包围。
在此之前,他指挥麾下的骑兵队,已经将冲出村庄的二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就地歼灭。
血歃张望了周围的骑兵后,问道:“看样子,你们是汉王的军队?”
血歃是血月狱主,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武乡,仍然是汉王的势力范围。
是故,他便将眼前这些骑兵当成了汉王的军队。
血歃见众人不语,以为言中,他便再次威胁道:“既然是汉王的部队,想必,你们应该清楚血月与汉王的关系。”
“血月为汉王办事儿,为难血月,就是和汉王过意不去。”
几息后,杨文干淡淡道:“然后呢?”
血歃见众人面不改色,不为所动,顿时心中有些慌了。
原本,他想用汉王的名头来压压这些骑兵。
可是,看起来,这些骑兵似乎并不领情。
难道,他们不是汉王的军队?
血歃顿感不妙,便转口道:“你等速速让开,我保证血月不会追究此事。”
司马九丝毫不在意血歃的话,他冷冷的说道:“你会死!就在今天。”
血歃心头一凝,不知所措。
他已用汉王和血月杀手团威胁对方,可是,对方显然并不吃这一套。
此时,他已被团团包围,逃跑已无可能。
霎时,血歃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乞求道:“诸位军爷,饶命啊。”
“劫掠村庄,屠戮百姓,你这样的刽子手,还想活命。”
语毕,杨文干手持长剑,纵马向血歃冲去。
血歃见状,便知求饶已无可能。
于是,他心头一横,便起身迎向杨文干,想要拼死一搏。
“咻!”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两人即将交手时。
一支弩箭准确无误的射穿了血歃的头颅。
血歃倒地后,众人惊疑的看向司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