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把的亮光,慕云吟看清了,被阿旺咬下马的人,就是那日在乱兵中,想劫走她的魏国将军,那个把刀劈向黄鹂的人。
这时,浑身发抖,脸色惊慌的元姬,被绑着推到了围墙外。
“下来。”
拓跋舞没有理元姬,张开双臂,对蹲在围墙上的慕云吟说道。
三丈多高的围墙,慕云吟有点心虚,不敢跳。
“不敢跳吗?你想在墙上蹲一晚上?”
那些举着火把的侍卫,发出了笑声。
慕云吟甚至听到了,有人低声说梁国的女子胆小。
慕云吟不愿听到魏国的侍卫,说梁国人的胆小,心一横,对着阿旺就跳了下去。
摔在阿旺身上,至少有个毛茸茸的肉墩缓冲一下。
慕云吟的想法是多余的,当她刚离开围墙时,拓跋舞已经轻轻跃起,衣袂翩转间,抱住了落下来的慕云吟。
拓跋舞抱着惊魂未定的慕云吟来到宇文将军面前,眼眉斜挑。
“宇文将军是要来劫我的王妃吗?”
“英王殿下,我宇文靳怎会来劫你的王妃?”
宇文将军心里不服,这个梁国小美人,分明是他先发现的,只是被他拓跋舞劫走才对,但宇文将军现在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哑巴吃黄连。
“那真是来接我的宠物的?”
“你………”
宇文靳被面带冷冷笑容的拓跋舞讥讽,但却不好发作。
“对了,我知道,宇文将军是看上元姬了。”
拓跋舞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元姬,又对宇文靳冷冷道:
“宇文将军看上我府中的那个姬妾竟管说,我拓跋舞送你便是,用不着偷偷摸摸的来。”
拓跋舞不等元姬反应过来,对押着元姬的侍卫一挥手。
“宇文将军,元姬就送给你了。”
拓跋舞说完,抱着慕云吟向英王府的大门走去。
两个押着元姬的侍卫,把捆绑着的元姬,横放在宇文靳的马上,也随着拓跋舞离开。
“殿下,殿下………”
后面传来了元姬凄惨的叫声。
“贱人,你害我被狗咬,看我回去怎样收拾你。”
拓跋舞就像没有听到这俩人的话一样,紧紧抱着慕云吟回到了英王府。
来到慕云吟的房间,慕云吟才挣脱下来。
拓跋舞望着慕云吟和阿旺,嘴角的笑意慢慢荡开。
“我以为跳下去的会是你,想不到是阿旺,你害我带着那么多侍卫守在外面。”
见慕云吟不说话,拓跋舞走过来,一个手指抬起慕云吟的下巴。
“你什么时候识破元姬的诡计的?”
慕云吟把头扭开,不屑道:
“一开始她来接近我,我就发现不对。她说她从小在建康长大,操的却是一口外地口音,她说她也想逃出英王府,那既然她能帮我逃走,她自己为什么不逃跑呢?”
慕云吟轻哼一声,嘟着嘴,慢慢道: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争风吃醋的人,但从那次她让我沿你们打猎的山林出逃时,我就发觉,她是想要我的命的歹毒女人。
你去打猎前,来叫我愿不愿意跟你去打猎,我说不愿去,你说不愿去也罢,万一我乱跑被误杀。
因为那是你拓跋皇族的皇家园林,为防止刺客进入,敢闯入园林里的人,便会被射杀。
而元姬,就是要让我戴着遮脸的头套,披着黑披风从那里逃出长安。
她想让你们把我射死。”
拓跋舞望着着慕云吟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觉心里暗暗道,忘了这只小白兔,是狡猾的。
“所以你将计就计,逃出去,然后用阿旺,逼着她找来的马车夫向相反的方向逃走?”
慕云吟低着头,不出声。
拓跋舞望着慕云吟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又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父皇把我叫到宫中去?”
慕云吟懒得回答,这跟她无关。
“父皇要为我举行纳妃庆典,让我来问问你的具体年庚,好记入皇家族谱。”
“啊,皇子纳妃,不是要选王公贵族府中的贵女吗?那样皇子有王妃母家帮衬,地位才稳固。”
拓跋舞眯着眼睛望着慕云吟,慕云吟发觉自己惊慌中暴露了一些东西。
“你的父亲在朝为官吗?许多梁国的文臣和武将,我也很敬佩。”拓跋舞看似不像随口说说。
慕云吟哪敢说自己的父亲就是御史中丞,那可是当年的龙骧将军。
“我的父母是梁国的普通百姓。”
拓跋舞根本不信,像这种娇贵到骨子里的女儿,不是一代土豪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别看我们是敌对国,梁国当今的尚书令姚工卫,兵部尚书叶盛林,就是我拓跋舞敬佩的梁国大臣,尤其是当年的龙骧将军慕颂扬,威国大将军陈重庆,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慕云吟心里道:你说的这四个人,有三个就是我的亲人。
但慕云吟小脸装得一脸茫然,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几个人似的。
拓跋舞看着慕云吟装的像模像样的,心里很是不高兴。
“快,报上生辰八字。”
“不想找个魏国门阀世家的贵女联联姻?”
“我拓跋舞,用得着依靠王妃母家的势力来生存吗?”
“哪年哪月那哪日,什么时辰生的?”
“不知道。”
“你?”
拓跋舞两步走过来,一把揪住慕云吟的肩膀,被慕云吟拖到身边,对着慕云吟的耳朵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