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慕云吟仍然天天熬好粥送来。
在井老神医的治疗下,百里飞雁的身体在渐渐好转。
心细的慕云吟感觉到,虽然百里飞雁的声音,仍然如清泉漂洗过一般,让她一听,就觉得心情悦愉。
但百里飞雁温润的眼眸,会常常有乌云在环绕。
他在想些什么呢?
当井老神医再次离开建康的时候,井老神医仍然把林紫留在了建康,留在了百里飞雁的身边,代替他外百里飞雁调理身体。
慕云吟似乎已经猜得这个结果,毕竟,师傅都是向着自己的徒儿的。
林紫从此倒也本分,只管把脉配药,没有百里飞雁的允许,不会再闯到百里飞雁的卧房来。
慕云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向井老神医询问一下百里飞雁的身体怎样了。
而井老神医,似乎也在有意不和慕云吟这个百里飞雁的未婚妻,谈百里飞雁的身体状况。
不知林紫知不知道百里飞雁的身体状况,慕云吟发现,林紫看百里飞雁的眼神,比从前更痴更炽,也更忧郁。
五年的音信杳无,中间这么长的时间,生出的不仅仅是一些间隙,慕云吟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
在百里飞雁生死之际,是林紫姑娘陪伴在百里飞雁身边。这一点,慕云吟既是无奈,又有点感激。
百里飞雁有时也会情不自禁的把慕云吟拉到怀里,然后一手搂着慕云吟,一手轻轻抚摸着慕云吟的头发,或是轻轻的拍着慕云吟的后背。
但是,哪怕是在温馨的气氛中,在慕云吟小鸟依人的陶醉中,百里飞雁也会突然一把把慕云吟推开。
百里飞雁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焦躁,变得不安。
而林紫,也渐渐被百里飞雁允许进入到他的卧房。
“云吟,你不应该整日的呆在我身边,慕府里里外外的事,都需要你打理,你应该把心思多分散其他事上。”
每每听到百里飞雁这样的话,慕云吟就会用小手,紧紧的蒙住百里飞雁的嘴。
“真的,一个人一生,有许多事要做,你不能只厮守着我。”
百里飞雁有时会拿掉慕云吟蒙着他的嘴的小手,坚持把他所要说的话说完。
这个时候,慕云吟就会紧紧抱住百里飞雁,然后,用力的掐百里飞雁。
百里飞雁会一动不动的任慕云吟长长的指甲掐进他的肌肉,任慕云吟发泄不满。
“掐够了么?”
百里飞雁甚至会喘着气这样问。
“没有,我想掐你一辈子。”
慕云吟总是这样气咻咻的回答。
百里飞雁的眼里,便会有温暖的泪光闪过,这是慕云吟看不到的。
“飞雁,我………”
“怎么了?”
慕云吟下巴抵在百里飞雁的肩上,不好意思看着百里飞雁。
“我已经十五岁。”
“我知道。”
百里飞雁拥着慕云吟的手微微一紧,又松开。
“你可以去我家了。”
“去你家?”
“嗯,去见我的父亲。”
“我这病弱的身体………”
“我父亲,本是你的姨父,你快点去见他吧。”
慕云吟说着,又掐了一下百里飞雁。
“清醒了吗,你总是发呆。”
“恐怕姨父,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我这个侄子了,何况,我现在还躺在床上。”
“你也可以让人去呀。”
“让人去,让谁去?”
“让媒婆去。”
慕云吟的声音有点小,但她的头依偎在百里飞雁的肩上,百里飞雁听到很清楚。
搂着慕云吟的百里飞雁,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却把慕云吟一把推开。
“出去问问八哥儿,药煎好了没有。”
“怎么了,飞雁?”
“你,没有发现,你太小太不懂事了?”
“我………”
“你从小娇生惯养,这么爱缠着男人,和我的性格有点格格不入。”
慕云吟内心万分委屈的离开百里飞雁,向门外走去。
慕云吟发觉,百里飞雁在渐渐的疏远她。
林紫来到百里飞雁卧房的次数,越来越多。
而百里飞雁,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慕云吟知道,这有林紫很大的功劳。
有一天,慕云吟照例拎着药粥来到百里府,八哥儿告诉慕云吟,公子出去了。
慕云吟等到午饭时间,才看到百里飞雁和林紫俩人回来。
“飞雁,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等我一起去呢?”
百里飞雁看了一眼慕云吟,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有林紫姑娘陪着,就不麻烦你了。”
“飞………”
慕云吟无法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和她的飞雁变得这么生疏了?
终于有一天早上,慕云吟推开百里飞雁卧房的外大门时,林紫衣衫不整的从百里飞雁的卧房慌忙出来。
慕云吟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慕云吟冲进去,掀开百里飞雁的被子,只见百里飞雁的中衣,也散乱不堪。
见慕云吟掀开了他的被,百里飞雁自己爬起来,脸上竟没有一丝愧色。
“你们………”
慕云吟说不下去,而百里飞雁也不解释。
慕云吟气得站立不稳,黄鹂不在身边,没有人扶她一把,这一段时间,黄鹂都被慕云吟派去照管慕府的生意去了。
这么多年的牵挂,仍然和无法林紫的救命之恩相比。
百里飞雁看着慕云吟微微颤抖的小手,已不再拉过去,紧紧的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