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染睁开眼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蔚蓝的星空,亿万颗星星在星河中涌动。之所以说是“一条”星空,不是因为李墨染的文化水平有限。而是因为这星空居然有着固定的流向,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所有星星便如同鱼儿般顺流而下,直到流到河流的尽头才渐渐暗淡。而在源头处又有源源不断的星星“出生”,循环往复。
“好美的星空。”李墨染想着,“也是好奇怪的星空……”
“是个儿子。夫人,是个儿子!”
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凑到李墨染的眼前,开心的叫喊着。
李墨染有点懵……虽然听不懂这张大脸在叫喊着什么,但是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旁边一位妇人满头大汗,仿佛已经虚脱。看着李墨染,嘴角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原来这是在一辆马车上,妇人将要临盆。丈夫架车拖着妇人去最近的镇上找接生婆,结果在半路上孩子便迫不及待的出生了。而这个孩子便是李墨染。
李墨染环顾了四周,依然很懵。
“夫人,这孩子咋不哭啊。”胡子拉碴的丈夫有点着急,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拍在李墨染的屁股上。
李墨染这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虽然他是真的听不懂这大脸汉子在说啥,但他这是真的在哭。虽是再世为人,但是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啊!
李墨染前世本是一个企业家,经营着一家电器厂。由于为人勤奋好学,又能吃苦。公司不久就上市了,本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奈何造化弄人,他查出来肝癌,查出来时便已是晚期。有钱确实可以续命,但是李墨染不愿意这样苟活。他想要的绚烂的人生,哪怕是像烟花一样辉煌的结束。于是,他将几乎全部家产捐出,安排好后事。随即便去买了一张通往宇宙的单程票。
飞船刚一发射,李墨染便已失去了知觉。等到再次醒来,他便看到了这“条”奇异的苍茫星空。
“夫人,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啊!”
李墨染哭的更凶了,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他确定的是他又活过来了。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婴儿,曾经人生被疾病所支配的压力仿佛都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
“嘿嘿,要不这孩子以后就叫李大傻吧。”
“李铁柱,你没文化就别乱说话。你才是大傻,你全家都大傻。”妇人生气地咒骂,“你这憨货烦死人了,我呀只希望这孩子以后能不要像你,比你聪明点,比你安静点。就叫他李默然吧。”
说完,李墨染竟然也渐渐停止了哭泣开始大笑了起来,这是他再世为人的喜悦。
“唉,夫人,他不哭了,居然还笑了。他一定很满意这个名字。嘿嘿,夫人真聪明!李默然,李默然,嘿嘿,小然然。”
妇人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欣慰地笑了起来。“铁柱,快回家。”
“唉!好嘞。”
李默然这一世的父亲名为李铁柱,是一个铁匠。母亲叫孙思思,是一个皮匠。两人两年前来到了这绯焰村里,开了一家铁匠铺,生意还算可以。
当然,这些李默然并不是很在意。对于他来说,现在最好奇的莫过于一件事,“是孟婆汤过期了么?堂堂阎王殿怎么孟婆汤也能掺假。就没人管管食品安全问题么?”
……
当然,这些问题现在没人能回答他。他只能每天静静地看着这片奇怪的星空,然后思考些幼儿不该考虑的问题。思考着思考着便尿了裤子……这也是他无法控制的事情,毕竟这是小孩子的身体。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哭出自己的最大声音催促着李铁柱前来给他换一片崭新尿布。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李默然也一天一天的长大。这一具幼儿的躯体中有着成年人的思想,成年人的智力。得益于此,他两岁时便已经完全掌握了南阳州的语言和文字。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这片大陆那个奇怪的名字,蚩土。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南阳洲的边缘小国朝日国。其他的便再也无法知晓。
这个世界不用学习数理化,所以李默然五岁时便跟随着父母学习手艺。
“然儿,今天爹教你如何打铁?”
“哦。”
“然而,打铁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是力气?”
“对,也不对。”李铁柱环手抱胸老神在在,一副等待学生提问的老学究模样。
李默然满脸无奈,但还是配合地说了一声”
李铁柱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疑问声,颇为志得意满。随手用火钳从喷吐着火蛇的熔炉里夹出一方烧的火红的铁块熟练地放在因为长期敲打显得十分光亮的铁墩上,随后抄起放在一旁的铁锤。铁锤拿起的一刹那,李默然仿佛感觉到一圈无形的气势从李铁柱的周身散发出来。细看之下却又并无异样,还是那个熟悉的吊儿郎当的铁匠模样。
李铁柱微微抬头,仿佛在感受着什么。只是一息之后他便再次低下头,目光再次在铁块之上凝聚。同时,他抬起了手中的铁锤。铁锤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重重的落在铁块之上。伴随着铁锤落下,李默然的耳畔传来父亲李铁柱的声音。仿佛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在凌乱的打铁声中依然清晰可闻:“打铁不在于蛮力,而在于力道。力为力气,道为用力之法。一把好的兵器,在于均衡。打铁便是在调节器具内部的平衡。在内部力量突出之处反复挥锤,使得铁器内部力量达到最平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