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丧正为手下伤病发愁。
西平关攻城时,就有人受伤,后来一路逃亡,伤病越来越多。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懂得医术,只好按照以前记忆,采集了一些药材,嚼碎后抹在伤口上,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能阻止伤口溃烂。
一路上,他的手下已经因为伤重死掉两人,还有几个轻伤也向着重伤方向发展。
不知道这个流沙派弟子为什么如此好心,但是他若真是懂些医术,那可是救了他的大急。
宋子安原本过来只是借着送药,躲避张荡仇纠缠。
没想到马不丧这厮想的那么多。
好吧,正好拿这些马匪试试自己医术。
他走到伤势最重那个马匪身边,轻轻解开他腰肋处绑着的布带。
这布带也不知来自何处,单凭这条污浊不堪的布带,足够要掉这位仁兄的性命。
不出所料,这伤者伤口已经大规模溃烂,要不了两天,一定感染到内腑。
这时那蔡惊让身边人拿来纸笔。
宋子安在上面写道:“你们用错了一味草药,会加快伤口溃烂,升一堆火”
马不丧恍然大悟嗷:“难怪最近溃烂越来越快,你们两个快点把火生起来”
立刻有两个马匪们在旁边生起一堆火。
宋子安从一个马匪手里要来一把小匕,在火上烤红后,动手从那马匪伤口处刮削腐肉。
“嗤啦啦”一股烤肉的焦糊味直冲鼻子,令人作呕。
那马匪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
宋子安惊讶这厮竟然如此顽强,原来马匪中也有这种人物!
将伤口处腐肉刮干净,发现里面镶嵌这硬物。
不得不再向里面挖掘,最后挑出一颗箭头,居然还是一枚重箭。
也不知道是这支箭自己断在里面,是他们自己无知动手强行拔箭、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把箭折断的。
宋子安从包袱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站着旁边一个马匪:“给他抹上去”
“谢、谢、你,”这人雍语生硬,不知道是不是舌头受了伤。
他一边涂抹药膏,一边对那伤者呜哩哇啦说了起来。
对方有气无力回了几声,也是同样的语言。
宋子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普通马匪,是个东野人!”
他家里那些商铺,也时常和东野人打过交道,干脆雇了个东野人,学了些东野话。
第一个东野人说的是“二郎、好些没有,这人若是胡来,我立即动手杀掉他!”
“大郎,别乱来,伤口清凉比刚才那种烧灼感好了很多!”
他有走向另一个伤者,这厮远远没有那个东野武士悍勇,刮削腐肉时,不断大喊大叫。
宋子安干脆让人用布塞住他的嘴巴。
那边李晓仁和苏荡轼、严荡嵩在远处两人谈完事,回转回来。
看到一群弟子看着马匪那边啧啧称奇,自己两个心爱弟子项荡玫和张荡仇却气呼呼看着那边,尤其是张荡仇手指已经楔进肉里,双眼通红。
李晓仁一脸诧异走过来“荡玫,那边出了什么事?”
“师父,刘荡然那厮自作主张,逞能给那些马匪治伤呢!”
李晓仁仔细看过去,只见刘荡然正蹲在一个马匪身前,用一把匕首刮去他伤口腐肉后,洒上一把嚼碎的草药。
此刻,宋子安炮制好的药粉、药膏都已经用完,剩下也都是伤势轻一些的,只好以现成草药将就将就。
李晓仁神色复杂看着“刘荡然”
“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还会治伤,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已经暗中答应张荡仇,让他肆机夺取刘荡然的性命,给家人报仇,若是这厮医术高超,这事情可难办了!
跟在他身边的严荡嵩道:‘刘师弟自从受伤变哑后,一直拿着本医书刻苦钻研医术,每次宿营还会采集四周草药,炮制药物’
李晓仁看着两个弟子难看的脸色,小声道:“即使懂些医术,谁让他如此好事,若是那些人治疗后出现什么不测,看他怎么办!”
李晓仁嘴里这样说,他也只是为了安慰两个弟子,自己迈步向马不丧那边走去。
马不丧一脸笑容看着宋子安给自己手下治伤,自己手下就剩这十多个老兄弟了,想要东山再起,还指望他们呢,能保住一个,日后就是一只百人甚至千人的精锐。
见到李晓仁走过来,马不丧连忙行礼:“多谢李师兄,派这位小兄弟过来给我的人治伤,若不是他动手剜掉那些腐肉,都不知道里面还扎着一个箭头,过两日恐怕还要死个人呢!”
李晓仁听的心里舒坦,自然不会说是刘荡然自己跑来多事的。
他抬头看看天上太阳道:“不如这样,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今晚就在此地宿营,刘荡然继续帮你们治伤。”
“多谢李师兄高义”马不丧一脸感激。
李晓仁自然看不上如同丧家之犬的马不丧,也犯不着巴结他。
可是谁让他们一家是西州最大马匪世家呢,不但一族人极为团结,更是有名的睚眦必报,若是有仇,定然是不死不休。
即便以流沙派在西州势力之大,也不敢招惹这些疯子,如今有交好马家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刘荡然给马匪们处理完伤口,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他在这些同门弟子中门派地位倒数第一,流沙派弟子们做好饭后,根本没人等他,都已经吃完饭,都不知道给他剩些什么没有。
他们吃饭时,宋子安也没过去吃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