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说得沉重无比,泪眼婆娑,卢植身为老师不免也有些老泪涌现,这就是政治啊。没有道理,没有对与错,没有年龄之分,只有生与死。
卢植此刻也是戚戚然,不是他看不懂,而是他看懂了又能如何?只能是放在心底,让刘协在剩余不多的有生之年活得少一些压力罢了。但是他卢植太小看刘协了,后者虽然只有六岁,但这一切却是心里一片明白,卢植不免想到,刘协一个年仅六岁的孩童,本该躺在长辈怀中撒娇哭闹的年纪,却要面对不久后生死,这才是真造孽啊。
整个房屋之内,此刻寂静无声,有的只是刘协那不断的抽泣之声,真是闻者落泪,刘协哭丧道:“卢师,刘协做这些都是为了活下去啊,别看我是皇子,现在活得风光,但也就是几年的事情,前面刘协遇刺的事情,难道卢师真就以为是黄巾贼干的吗?”
刘协的眼泪马上就将卢植给笼罩进去,爱徒受到委屈,做老师的又岂能顺心。
卢植收拾一下心情:“二皇子,你有什么办法?”
刘协当然有办法,那就是疯狂的圈钱,圈人,圈地,圈名望,但这是不可能现在就告诉卢植的。
刘协又抹了一把眼泪,双手一摊,道:“我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表现得对皇位不感兴趣,并且名望达到一定程度,将来就算皇后想谋算我,也会投鼠忌器。所以我需要钱来造就自己的名望,到时候再远走他乡,想来能保住一条性命吧。”
听到这里,卢植五内杂陈,这可是大汉的皇子,做这些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但还有这么多人误解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刘协靠自己的认识对朝中形势分析,又凭借自己超凡的演技和大葱催出的泪水,彻底征服卢植,一场谈话下来也就半个时辰,但卢植却对刘协宣告彻底缴械投降。
时间转眼来到187年6月初,刘协的皇家餐饮阁站已经成立三个多月,而朝天阁则已经五个月了。
这些时日下来,朝天阁加上酒水净赚两百万贯,除去送给灵帝的五十万贯,还有一百五十万贯,刘协直呼发财了,又感叹这些世家大族真是有钱。
这天早上,刘协在宫内溜达一圈,正准备出宫看看。
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跑来,见面跪下便道:“启禀二皇子,陛下传你上朝。”
刘协纳闷,今天这太阳打下边儿出来了?问道:“传我上朝?知道什么事情吗?”
小太监回道:“回二皇子,据说是射声校尉马日磾大人弹劾你。”
刘协听完哑然,马日磾弹劾我?刘协小小的惊讶了一把,马上便淡定下来,心道马日磾等人都是忠臣,只要是对社稷有益,不管你是谁,一样弹你,因此也懒得问这太监原因,就直接前去北宫未央宫。
还未进入朝堂,就听见整个朝堂袁绍一派和马日磾一众顽固派争吵不断,整个朝堂一片乌烟瘴气。
刘协收拾一下心情,进入殿内,只见灵帝耷拉着脑袋,瞌睡正鼾,晶莹的口水流了好长一路。见刘协进来,马日磾就站出来道:“陛下,二皇子来了。”
灵帝没有动静,马日磾脸黑,又叫了一声,然并没有什么用,马日磾怒瞪张让一眼,示意张让你再不履行职责老子就喷你了,奈何张让不慌,回瞪马日磾一眼,就是不叫灵帝醒转。
马日磾气急败坏,张口就对着张让开骂:“老东西......”
然而事不凑巧,这时候张让正好一指头捅在了灵帝腰部,灵帝一个激灵,瞬间转醒,入眼还朦朦胧胧,但入耳就是马日磾那一句‘老家伙’,灵帝不明所以,定睛一看,就见马日磾是对着自己龙椅这边的,当即大怒:“马爱卿,你放肆!”
一众大臣纷纷色变,心说该死的太监,这下被他坑惨了,马日磾则是诚惶诚恐,两腿一抖就跪了下去:“陛下,老臣......”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对朕不满,但是你在朝堂大放厥词,辱骂于朕,真是罪不可赦......”
群臣大惊失色,要是这样马日磾就被撸了,那还得了,马日磾也是脸色发白,脑袋发晕,群臣刚想仗义执言,为马日磾说点什么好救场,却听灵帝又道:“不过呢,朕看马爱卿也是两朝元老,对大汉兢兢业业,想来刚刚口出狂言也是无心之失,朕就不处置爱卿了,散朝过后拿一万贯给朕,此事就算过去了。”
群臣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一听一万贯,又为马日磾感到窝囊,这真是汉室不幸啊,于是群臣纷纷怒视张让,不过张让有恃无恐,反而十分挑衅群臣,那意思是你们骂啊,你们倒是骂啊!
看群臣和张让表演,刘协在一旁目瞪口呆,心说还有这种操作?
这事算是过去了,灵帝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刘协身上,一脸慈祥,道:“协儿,射声校尉马日磾等一众大人弹劾你霍乱朝政,要我治罪于你,不知你怎么说,嗯,其实马爱卿应该也是无稽之谈,皇儿不说也是可以的。”
马日磾想吐血三升,这真是流年不利啊,人家开局一刀999级,自己开局一刀撸自己身上了。灵帝当然不喜别人弹劾刘协,开玩笑,自己的钱罐子被你们弹破了,我找谁说去。
刘协瞄了一众抱成团的大臣,觉得他们实在可怜,但就是这么一群可怜之人,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弹弹弹,实在是一无是处啊,微微摇头,刘协便道:“不知马大人有什么好弹劾本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