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你了？打哪了？姥爷看看。”
李广志面色一沉，瞪了不晓事的女婿一眼，搁下手里的鲤鱼，弯腰检查外孙女的受伤情况。
“爸，我没，没真打。”
宋春安恨不能原地表演一个六月飞雪，连声辩解，顺便瞪了坑爹的娃好几眼。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有你落在老在手里的一天，等你姥爷上班的！
“那还是打了。”
李广志声调微微提高，满是威严，熟练地逮住他的话把儿。
肖芸也不赞成地看着一脸心虚的女婿：
“体罚孩子是不对的。”
一见面就惹得岳父岳母双双不悦，宋春安汗都快下来了。
说好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呢？这路数不对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宋春安下意识回头找李胜男。
媳妇，救命！
宋瓷面上委屈屈，心里笑嘻嘻，对姥姥姥爷的好感度暴涨。
就喜欢这种护孩子的家长，特别安心。
“姥姥姥爷别生我爹的气，我都习惯了。”
小白莲无师自通地说起莲言莲语，暗戳戳又扎了亲爹两刀。
哼，叫你故意馋宝宝，买了烧鸡不给吃，还一个劲儿问功课。还不给宝宝零花钱！你不是宝宝的亲爹了。你需要接受爱的再教育！
宋春安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儿，恨不得真给她闺女两下。
这傻闺女哟，再这么坑爹下去，你姥姥老爷该给你换个新爹了！
“爸，你老同学又？给做个红烧鲤鱼，我可有日子没尝我爸的手艺了。”
李胜男瞧着不像样，过来打了岔。
她跟她爸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虽然李主任工作也一向忙得厉害，长年累月盯着学生上早晚自习，但人家从来不拿别人家的长处跟她的短处比；
更不会觉得江小月可怜，说都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分她的东西给外人用。
光是这一点，李胜男就觉得她爸比她妈强上百倍。
她估计吧，她爸这个教导主任的位子也坐了有些年头了，资历也熬够了，下一步不是副校长，就是教育局干事，反正前途比她妈光明。
李广志看看圆润富态红光满面的闺女，脸上自然而然带上温和笑意，点点头说：
“行，爸给露一手，也叫我们瓷宝尝尝姥爷的手艺。”
瓷宝？她是又多了一个昵称吗？
宋瓷眨眨眼，欣然接受：
“谢谢姥爷，我给你剥蒜。”
“好孩子。”
祖孙俩手牵手去了厨房，留下几个大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肖芸沉默地把鞋柜整理一下，拎着袋子也要去厨房：
“我买了桃子和西瓜，给你们洗去。”
“妈，我来！您坐。胜男，把咱闺女得的奖品给妈看看。”
宋春安正愁没机会戴罪立功呢，殷勤地抢过水果兜子，扭头朝媳妇不住使眼色。
李胜男看他眼睛都快抽筋了，怪模怪样的挺可乐，没忍住噗嗤笑了，嗔他一眼：
“赶紧去吧，帮爸把鱼给拾掇了。”
宋春安响亮地答应一声，丢个“媳妇拜托了”的眼神，小跑着追着那祖孙俩过去。
筒子楼的厨房和水房都在外头公用，各家一般只是接一桶水回家，备着洗手浇花啥的用。
本来这厕所也得去外头排队上公共厕所，就挺不方便的。
然后有人牵头，说动楼里各户一起凑钱，在楼里多修了条下水道，在家能上厕所。
厨房倒是随各家自便。弄个煤炉子也不麻烦，就是烟大点，也占地方，不嫌挤就修一个呗。
李广志家人口少，因而这厕所跟厨房都装上了，住起来挺方便的，起码不用老去外头排队，省却很多麻烦。
就是厕所的下水道时不时的会堵，请人通下水的花费得各户均摊，得真金白银地掏钱，就会闹点不愉快。
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