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顺序被打乱,各年级学生穿插坐着也有规律,因而收卷子也有讲究,当即把卷子按年级错开收了。
监考老师还没离开,站在讲台上做最后的确认,确保分类正确,试卷总数对的上。
这工作不算琐碎,耽搁几分钟的时间就完事了。
卷子一收,坐不住的同学们便出去结伴上厕所,或者跑去院子里撒欢打闹,早跑没影了。
下一场的监考老师慢悠悠夹着摞试卷,拎着个搪瓷缸子进来,朝讲台上做最后整理的王月梅点点头,说声还没弄好呢?
王月梅卷起几摞卷子,往胳膊底下一夹,抿嘴笑笑:
“我又查了一遍,弄好了。”
男老师乐呵地冲她点头,把自己的搪瓷缸子跟试卷搁到讲桌上。
“你这就批上卷了?”
王月梅瞄一眼被封住班级姓名信息的一沓卷子,随口问道。
男老师有问有答:
“教导主任亲自封的,我就先拿了一份来批。这回监考容易吧?主任就是有办法,学生想作弊都难。”
王月梅也笑,亮亮手里的卷子:
“确实没抓着考试作弊的,我送卷子去密封。”
吴老师吸溜一口茶水,笑眯眯摆手:
“快去吧,主任那还等着呢。”
宋瓷被李慎行拉出去溜达一圈醒醒盹儿,还吃了颗小表哥塞过来的奶糖,随大流又回了教室。
小学各年级都只开了语文数学两门功课,一上午的时间就能考完,下午继续上课。
宋瓷没打算继续搁学校熬着。
原本她上学也只是为了陪在这边借读的表哥。
看他现在适应得很好,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阳光开朗不少,还结交到几个一起玩闹的新朋友,跟他们玩些幼稚的疯跑追逐的游戏,宋瓷觉得,她可以放手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起早受冻地来参加下一次的期末考试了。
太辛苦了,还没意义。
宋瓷坐在座位上想了想,跟监考的男老师打声招呼,背起,出了教室,往办公室走去。
“那学生你咋乱跑呢?马上打铃考试了。”
唯一逆行的宋瓷特别显眼,打铃的校工扯着嗓子吼了她一句,然后拉起长长垂下的绳子,当当当敲了几下。
“我找校长。”
宋瓷不紧不慢地走,脆生生回答。
校工几步赶上来,看看这个就比他小腿高一丁点的小娃娃,皱眉问:
“你找校长干啥?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么?我咋看你这眼生呢?”
宋瓷一小步一小步走着,不去攀比别人的步伐大不大快不快。
“我是一年级一班的,想找校长谈谈跳级的事情。”
校工唬了一跳。
“跳级?谁?你啊?小娃娃年纪不大,真爱吹牛。”
宋瓷不以为意,对于别人的反应都有所预料。
她想跳级也算不得一时兴起。
自打前些天,李慎行带回老师的话,叫交勤工俭学的槐树叶,全家老少齐齐出动,请了半天假,足足撸了六麻袋的树叶子,宋淼跟来弟姐妹全都被毛毛虫给蜇到;
宋瓷就决定,不能再咸鱼下去。
这会儿上学跟她想得不一样,不是只要上课写作业考试就行的。
她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那就跳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