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给闺女调整下袜子的脚趾跟脚后跟部位,又挠下她脚心,见她怕痒地缩回脚丫子露出笑脸,这才慢悠悠说:
“这我还能不明白?就像那个孟述,据说他只学会了四针,不管他给多少人治病,一共扎了多少针,也只会这四针。
我闺女跟他不一样,我懂的。你聪明,看一眼就会的玩意儿,肯定早想明白了里头的道理,就那个万变不离其宗的宗,以后还不是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别说十三针了,一百三十针都难不倒你。爹觉得你肯定比当初想出这个鬼医十三针的老前辈还能耐。”
面对亲爹这样的无脑吹,宋瓷还能说什么?厚着脸皮愧受了呗。
“嘿嘿,低调低调,这又没法跟人真的比过,话别说得太满,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就是欺负古人没法钻出来给自己辩解,胜之不武,不好。
宋春安给她套上小棉鞋,先抱她上洗手间。
“你这还低调?小臭美。”
爷俩洗漱完毕出来,宋春安熟练地给闺女编俩麻花辫,又系上粉红色的蝴蝶结,最后梳两下刘海儿,这才大功告成。
他瞄一眼床上依旧没被吵到的媳妇儿,放心地蹲下来拉着闺女的小手,低声问:
“闺女,你跟爹说句实话,你给臧老爷子扎那个针,都有啥效果?”
宋瓷有点不习惯她爹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话,眨巴下眼睛,凑近他耳朵说:
“治病的啊。爹好笨,嘻嘻。”
宋春安拿嬉皮笑脸的闺女没办法,不过看看她站着还没他蹲着高的个头儿,又觉得没啥,耐着性子说:
“那个臭气又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肯定有人要问你的,爹先跟你对对词儿。”
这是要串供?
呸呸,她又没干坏事,不用心虚。
宋瓷思考了下,试探地说:
“大概是,把他身体里淤积的废气逼出来,就跟清理垃圾一样的?”
宋春安秒懂,脸上露出安心的笑。
“就还跟你给猪扎针一样,把身体里的坏东西逼出来,病就慢慢好了对吧?”
宋瓷点头又摇头:
“也不一样,他是人不是猪,不过都得好好养着,他这个也不能全算是病。”
她说得没什么条理,宋春安这个亲爹却理解无障碍。
“你是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上有些毛病能治;但身体零件使用年岁长了老化,这是命,这个你也没办法治是吧?”
“是的叭?”宋瓷想了想点头。
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话糙理不糙,她是人不是神仙,医病不医命。
宋春安脑子转得快,又多问了一句:
“但你帮他把身体里存了这些年的垃圾清理干净,他身上轻快了,是不是就能比以前还好?能多活上两年?”
宋瓷歪歪脑袋,顺着她爹的思路想想,好像,没毛病?
“可能?”
宋春安一下子笑了。
他对闺女有信心得很!
问得差不离了,他心里有数,这才琢磨着说起毛毛的事来。
“闺女,你还记得跟咱一起去南边抗洪救灾的毛毛哥哥吗?瘦瘦高高很爱笑的那个。”
宋瓷记性好,稍一思索就记起来了,点点头,好奇地看着她爹。
“记得呀,毛毛哥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