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球,像被抽中的陀螺,旋转着朝球门奔去,飞行的高度不算高,但刚刚好就在防守球员的腰间,让他们不能第一时间反应,用头或脚去进行阻挡,飞行轨迹还划着一个诡异的弧线,绕着禁区里的人快速飞向球门的右侧。
从看到昝广飞突然的横传,守门员就一直盯着球的运行轨迹,当离插上来的雷挺越来越近,看着那种决断的气势,他知道对手已经做好了射门的准备,自己的身体开始半蹲,手掌向外,不停踮动着脚尖,随时准备扑出去,将这可能是对方最后的一次射门挡出去。
当球离开雷挺的脚,快速旋转着飞向球门,守门员已经判断出球的方向,他奋力向自己右侧横扑出去,努力伸出手掌,朝自己判断的位置挡出去。他的眼睛看着飞过来的球,貌似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脚射门自己能够扑出,这让他有些兴奋,但他眼神中突然出现恐惧,球开始猛然下坠,就在自己伸出的手掌前一米的地方,坠到地面,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挑逗似地蹦起来,就在他的面前向前一蹿,越过他严防死守的手臂,向球门里弹去。
这个变化让守门员当时面如死灰,心里哇凉哇凉的,身体像沉重的石块一下摔到地上,还没等他痛苦后悔,队友的齐刷刷的一声惊呼,让他抬起头,球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自己在自己面前,在草皮上不停地旋转。
这个好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守门员楞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才像饿虎扑食一样,一个前扑,伸长手臂把球够到,随之身子跟上,像失而复得的宝物再次出现,牢牢按在自己身下,一动不敢动。
刚才雷挺的射门多少多少受到身后程涛的影响,脚腕有微微的颤抖,这使射出去的球,虽然避过了守门员张开的手臂,但接下来去狠狠撞到立柱上反弹回禁区。看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好像被天意阻挡住,雷挺射门后,一直骄傲站立的身体好像再无法支撑,腿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看到对方两个球员都在地上倒着,沈阳队的守门员慢腾腾地站起身,抛起球一个大脚开向边线。刘明不等去看看雷挺、昝广飞的的情况,快速从场边着急起身充当球童的替补队友手里接过足球,一趟,就是一个大脚向禁区吊,但自己两个进攻球员都倒地,禁区里本来接应点就是,刚才被那脚射门吓住的沈阳队球员更是密密麻麻地站在禁区里,不让刚才的一幕再次发生。球直接被守门员得到。就在守门员在地上拍了几下足球,看看是大脚传出还是交给队友时,裁判看看表,大力吹出了比赛结束的哨声,解放中学2:3输掉了这场关键的进入八强的比赛。
远端一直在地上掐住小腿肚子,关注着形势发展,想努力站起来的昝广飞,听见那声尖锐的哨声,抬头看见沈阳队球员疯狂地在一起拥抱,知道自己的球队输了,无力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地一把抓住地上的草皮,泄愤似地使劲揪着。鼻子有种酸楚忍不住了,两行眼泪从眼中滑落脸颊,“我靠,我这不争气的腿,呜呜,要是不抽筋,刚才那脚门柱,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上,那个傻笨的守门员肯定没我反应快,我,我只要一捅,我们就有机会了!”越想懊悔的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雷挺那边也已经支撑起身体,刘明长传到禁区时,他还奋力起身想起身冲进禁区,抓住一线希望扳平比分,但身体实在坚持不住,软绵绵的发不起力,没等他进到禁区里,就看到门将已经拿到了球。裁判的哨音也像关掉他身体的开关,再次让雷挺倒在草皮上。
沈阳队的球员听到哨声时,就像已经拿到这次比赛的冠军,疯狂地抱在一起进行着庆祝,嘴里吼着自己也听不懂的喊声。解放中学这边,所有的人都没有时间品尝失败的苦涩滋味,每个人躺倒在草皮上,不发一言,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脯告诉别人,他们这场比赛究竟付出了多少。
刘明是第一个起来了,他有些无力地看看场上无力站起的队友,想和大家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他听见旁边不远处,昝广飞的抽泣和自怨自艾的自言自语。便先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揽住这个家伙的脖子,“喂,你咋也这样了,让吴建传染了吗?”刘明试图用玩笑的语气安慰一下昝广飞,但话刚说出来,自己内心中那种失败的挫折也涌了上来,眼睛酸酸的,真想和昝广飞一起抱头痛哭,发泄内心中的不甘和郁闷。
“哎。你俩在这演的哪一出呀?”两个人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田思源笑眯眯地瞅着他俩。他低下身子,搂住刘明和昝广飞的脖子,“比赛结束了,我们输了,这没什么,你们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这个场地上,留在这场比赛里了,你俩看看看台上。”
诧异的两个人随着田思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台上的人不算多,只有不到一百来人,可能是基地组织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小组赛结束没来得及走的球员,他们都站起身,不停给解放中学球员在的半场鼓掌,他俩知道这掌声不是那种安慰失败者的掌声,是为了这场比赛同样发挥出色的自己,为他们精彩的表现鼓得掌。
田思源伸出手不停招呼场上听见掌声慢慢起身的队员们,让他们围过来,指着欢呼鼓励的观众,“你们的表现无可挑剔,对得起你们平日里的刻苦训练,我觉得你们没有把遗憾留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