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哥明明还有心跳,他才没死!我哥……一定可以醒过来。”
郭妍抬起头,满脸倔强。
陈济世不耐烦道:“甭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有权利把你哥的管子拔了,送到太平间去。”
“我是看你个小姑娘,刚死父母,现在又死哥哥,倒是可怜,才好声好气跟你说。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辙?”
“现在是江师长的父亲要住这间病房。江师长可是为国家立过大功的人。那还能让你哥一个死人,继续占着高干病房?”
郭妍咬了咬嘴唇,眼泪就夺眶而出。
“陈院长,我求你……别拔我哥的管子好不好?”
她哀求道。
“你哥早就死了,怎能让他继续浪费国家医疗资源?”
陈济世满脸的不耐烦,冷冷道:“今儿这管子,我还就拔定了。张护士长,把这小丫头片子给我按住,你们几个,去给我把管子拔了。”
他一边指挥护士去按住郭妍,一边指挥随行的几个医生,去拔郭破的管子。
嘴上又还在嘟囔:“他一个区区少校,本来就没怎么资格住高干病房。死了都还想占着,岂有此理!”
李策全程看着,眼神渐冷。
什么时候,医生都能不经过病人家属同意,直接拔病人的管子?
如果这都可以,那岂不是说全天下的植物人,都该去死?
这个陈院长,不就是见郭妍一个小女孩儿好欺负,才敢这么跋扈行事么?
说得倒是理直气壮,什么不能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
其实不就是想舔那个什么江师长?
或许是李策的笑声格外有穿透力。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济世冷冷看着李策:“年轻人,你又是谁,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
“一个死人,凭什么占着高干病房?”
“再说了,他一个区区少校,就是没死。遇到了江师长堂堂将军的老父亲,也得把病房给我腾出来!”
校官和将官,地位可是千差万别。
“我是你口中这个区区少校的战友。”
李策眯着眼,看着陈济世:“帝国的医生,似乎没有不经过病人家属签字,就去拔病人管子的权利——哪怕这个病人真的死了。”
“至于你说区区少校该给将军的父亲腾病房,更是无稽之谈。”
“这里是军总医院,优先为军人服务。”
“少校再怎么区区,也是军人。将军再怎么堂堂,他父亲也不是军人。”
“你……”
陈济世被说得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无话可说。
倒是有人有话说。
“年轻人,你说自己是这位郭少校的战友,不知是哪个军区的?”
是那个满脸威仪的江师长。
李策淡淡瞥了他一眼,却不理会。
“怎么,想攀交情?”
高长恭冷笑道。
知道他家先生是不愿意多说话了,自然轮到他代劳。
“攀交情?”
江师长摇了摇头:“就你们两个小年轻,也配让本将军攀交情?”
“大家都是军人,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就当给本将军个面子。”
“面子?”
高小太爷学着江师长的语气:“就你也配?”
“你……”
江镇显然被激怒了,他冷笑道:“年轻人,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是军人,就得以服从名义为天职。”
他满脸威仪,指着李策和高长恭:“我以帝国北境军团燕山部队师长的名义,命令你们两个年轻人,把病房腾出来!”
李策蹙起眉头。
问高长恭:“北境兵团……什么时候多了燕山部队?”
北境兵团,不就是他统御的天策军。
他这个天策军之主,怎么不知道有个什么燕山部队?
高长恭思索一会,方才回道:“先生,应该是地方上的独立部队,严格算起来,并不算北境兵团,只是隶属天策府管辖而已。”
“这个江镇,不过是地方杂牌师的师长……他加个北境军团的前缀,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李策明白过来:“他好不要脸。”
高长恭点头:“确实不要脸。”
江镇,“……”
好气。
尴尬和气愤,最终都变成怒火。
便摆摆手。
“大胆,敢这么跟我们师长说话!”
“还不跪下!”
“军中,冒犯长官可是大罪!不想死就跪下磕头认错!”
江镇身后,那几个满身彪悍气息的年轻人,便都拔出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李策和高长恭的脑袋。
李策和高长恭,倒是从容的很,却是把郭妍吓得不轻。
陈济世等医生护士,看着这一幕,却是满脸快意。
叫你们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装犊子!
在江师长这位帝国将军面前,还敢摆谱。
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么?
李策看着这个江师长,以及他带着的几个侍卫,眼瞳变得冷冽。
说起来,此人勉强也算他的下属。
什么时候,他天策府行事,嚣张跋扈到了此等地步?
高长恭便冷冷道:“你们倒也知道,军中以下犯上是大罪。”
“这位江师长……你以为你很大么?”
江镇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侍卫便满脸嗤笑道:“小子大言不惭,惹人发笑。”
“我们师座实打实的帝国将军。还镇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