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推开了窗棂,向西面观看,正是驿南大道,可以看到那片杀人的杂木林,这意味着这个房间的人,有可能目睹凶案。
忽然听得外面存璋大声叫起来:“入娘的,哪里来的小娘皮,差点吓死爷爷!”
他赶紧走出房门,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扶着栏杆向下面看。只见两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子倒在地上,正嘤嘤的哭泣,铜盆扔到一边,水洒了一地,存璋正冲地上大声咆哮。
进通跑下木梯,一边问着:“什么事?”
存璋转头向他说道:“爷爷正要四处转转,不知道哪里出来两个小娘皮,差点把水洒在爷爷身上,吓死爷爷了,真是入娘的晦气。”
进通走到两个女子面前,单膝跪下,仔细端详二人。只见二人都梳着双丫髻,一红色襦裙,一绿色襦裙,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小脸煞白,抖做一堆。
进通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的人吃了官司,被官府逮拿了么?”
一个女童似乎胆子大些,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们是楼里的婢女,伺候大家起居的,几天前来了一些官差,把楼里的人都带走了,就剩下我们了。”
存璋说道:“也许衙门里看他们岁数小,没什么用,就免了他们一场牢狱之灾。”
进通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女童说道:“我叫绮珠,这个姐妹叫绿珠。”
进通站起身来,说道:“站起来吧,我们是沙陀军良家子,到这里是来查案,不是来抓人的。我叫王进通,这位是我的兄长存璋。”
绮珠狐疑的看着两个少年,怎么看也不像差爷,不过这个叫进通的似乎和气,不像是恶人。她拉着绿珠的手,大着胆子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人,两腿微微发抖。
存璋问进通:“上面有什么?”
进通说道:“从楼上,可以看到驿南大道,也可以看到谷仓和马厩。”他转过头,问绮珠道:“这位小娘子,谁住在那个房间。”他指着二楼一处所在,那里视线最好,可以清楚看到杂木林凶案现场。
绮珠怯生生的抬头“那是李七娘的寝房,不过她被官差拘走了。”
存璋说道:“既然你是伺候她们起居的侍婢,问你也一样,2月12那一天,你看到驿南道上的杀人案么?”
绮珠低着头,低声说道:“听楼里的人说,案发在巳时初刻,那时楼里都在睡觉,如何能看到凶人。倒是后来,不知怎地厮闹起来,才吵醒了楼里的姐妹,听说是官兵拿贼。”
进通骂道:“入娘的,你才是天杀的女贼,连青楼的贱婢都拿我们当贼人,哪里还有天理。”
进通看问不出什么,就不再多言,向四周观看。木梯下是一条通道,进通歪头向通道里面看了看,里面似乎是后厨,冷锅冷灶的,也不知道这几天这两个侍婢吃的些什么。
他转过头,正要开口发问,只见胆小的绿珠正在剧烈的颤抖,眼中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