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宁并非傻子。
按道理说南京城才是他的主场,离开了南京城去到北京,岂非客场作战?
他所能动用的势力,以及这些势力在京城的实力都远远不及南京,这样一来,他岂非自掘坟墓?
可实际上,现在徐邦瑞在南京城步步紧逼,正是抓住了徐邦宁认为南京乃是自己主场的原因。
徐邦宁和徐鹏举都认为在南京城内他们无所不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对他们怎么样。
可是徐邦瑞打破了常规,偏偏就在南京城里屡次对徐邦宁出手,而且效果甚好。
徐邦宁现在虽然洗清了一部分有关琴心剑舞之死的嫌疑,但是在广大人民群众眼中,徐邦宁这个魏国公世子的名头,却是越来越臭。
换句话说,无论琴心剑舞之死的真相能否查出来,百姓经过这件事之后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徐邦宁。
所以此时此刻的南京城对于徐邦宁而言,在舆论上,在人民群众的信任度上,已经落了下风,绝非主场。
这就好比是把手机掉进了厕所,拿出来之后洗得再干净,用起来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心里抵触和嫌弃。
徐邦宁现在就好比是这个即将掉进厕所的手机,倘若一旦当真掉了进去,无论他日后将自己洗得多白,在南京百姓眼中,他都是臭不可闻的所在。
所以他只能离开南京这个巨大的染缸(亦或者厕所),跳出这样一个氛围,去到一个新环境,建立一个新形象,如此一来才有可能在舆论上对徐邦瑞重新占据压制地位。
北京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在北京,在天子脚下,任何风吹草动都极有可能引起巨大的波澜。
徐邦瑞在北京虽有自己的势力,而且朝廷官员大多心向他这一边,可是徐邦瑞在北京想要对付徐邦宁,也必须承受来自朝廷,来自天子的压力。
这样一来,反倒帮了徐邦宁不是?
而且徐邦宁去到北京城也并非只是为了打破南京百姓对他的固有印象,他不担要反击,而且还要在北京瓦解徐邦瑞的势力,甚至将徐邦瑞打回原形。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你去到京城,你在南京能动用的势力就完全不管用了,你爹总不可能跟着你一起去京城吧?
你拿什么瓦解徐邦瑞在京城的布置?
唐昭北对此感到好奇。
毕竟徐邦宁现阶段而言只是一个举人,南京魏国公府世子,要权没权,要钱没钱,除了王承阳,李嗣源两个死党,他就只剩下自己能够帮他。
他若是去了京城,拿什么和徐邦瑞斗?
此事我自有分寸。
只是在去之前,这里还有些事要解决。
爹,你帮我打探一下烟岛最近几年的动静,若是可以,帮我弄一艘能进烟岛的船。
还有琴心剑舞之死,徐邦瑞很有肯能已经杀人灭口,但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钦差来了之后必然不会罢休,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审问,所以咱们还得好生准备一番如何应付这个钦差。
至于老唐,我昨夜让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徐邦宁昨夜曾与唐昭北达成交易,唐昭北帮他调查徐邦瑞与华山派之间的事,徐邦宁就包他百花酿饮之不尽。
消息还没来,再等等。
唐昭北显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搞清楚这件事,所以颇为没好气的白了徐邦宁一眼。
闻言,徐邦宁微微点头。
对了,我大哥现在何处?
片刻后,徐邦宁忽的问到。
昨日就去了扬州,说是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要亲自去处理。
徐鹏举除了限制徐邦瑞考取功名外,对于徐邦瑞其他行动自然不会强制干预,而且生意上的事本来就是徐鹏举交给他的,更加不会再自己打自己脸去干预。
扬州?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徐邦宁有些想不明白,当此关键时刻,徐邦瑞去扬州作甚?
徐鹏举闻声摇头,显然不知道其中内情。
见状,徐邦宁自知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当即摆了摆手,就此作罢。
而今徐邦瑞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异常凶猛,而且朝廷派的钦差也即将到来,形势对于徐邦宁而言,可谓极其不妙。
翌日,徐邦宁一早便来到回雁楼与王承阳李嗣源两人谈论了一上午,这才散会。
至于他们三人到底密谋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是知府衙门并未再传徐邦宁去衙门问话,而且国子监里的刘侍郎也并未继续为难徐邦宁,南京城一下子变得风平浪静。
可是谁都知道,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不知道掩藏着多大的暗涛汹涌。
而徐邦宁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借着这风平浪静的大好时光继续将纨绔发挥到极致,秦淮河畔的勾栏瓦舍之中不知多少姑娘开心得跳了起来,软香玉语一时尽数倾泻在徐邦宁的身上。
这一日,徐邦宁来到百花楼,并未直接去知画玉书的房间,而是扭头进了一间不起眼的雅间。
坐在雅间内的,正是百花楼老鸨,陈大娘。
小公爷,搞得这么神秘,是想作甚啊?
陈大娘故意将自己风韵尚存的身体往徐邦宁身上靠了靠,声音挑逗,眼色迷离。
陈大娘,当初我让王承阳给琴心剑舞赎身一事,还算数吧?
徐邦宁若无其事的笑着问到。
陡然听到徐邦宁提及琴心剑舞,陈大娘顿时回过神来,急忙连连点头。
卖身契呢?
徐邦宁微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