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和主簿张晋、廷掾云明三人,在政坛上虽然不能说是久经战阵,但是张晋、云明也可以算作县里的高官,素有经验。王猛聪明异常,悟性天来。
这时候,王猛说道:“果子快要熟了,快到下树的时候了,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呀。摘早了不熟,要扔掉;摘迟了熟过了,要坏。看来,恰倒好处的时刻不容易把握呀!”
主簿张晋一听,感到自己的颈脖子上好像凉嗖嗖的,像是有飞刀砍来一般,不由的急凛凛打了个冷颤。很快,他又安定了下来,说:“县尊所言让下官不由得想起了张升县令,看来他是为了揪出那些‘军械贩子’,但其却为狐狸没打到,弄了一身臊呀。”
“可叹、可叹呐!也许张县令当年已经知道‘军械贩子’是谁了,但又疏于防范,才致对方先发制人,苦叹那张县令没有捉住狼,却被狼吃了。”廷掾云明难过地说。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如果那时张县令不事先暴露意图,再坐实坐稳‘军械贩子’的罪证,然后直接报告陛下,调动人力,以霹雳的手段,闪电的速度,一鼓作气拿下‘军械贩子’,就平安无事了。”王猛点点头说道。
“可不是吗?‘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张县令打草惊蛇,套狼伤命呀!”张晋也说道,他是张升的好友,对此深有感触。
“所以咱们这一次要吸取张县令用生命换来教训,一定要把前期工作都做妥了才行动!”王猛眼神坚毅,他使劲敲了下桌面。
“县尊说的极是!陛下教导我们,要善于保护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张晋作为锦衣卫始平都尉,是接受过苻胜教导的,所以苻胜的话,他记得门儿清。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屋外传来“咣……咣……隆……隆...........”的响声,张晋、云明二人顿时大吃一惊。
“啊,这是什么响声?”张晋问了一声。
“呃,应该是二道门被风吹开了。”王猛淡若自然的说道。
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老爷,是二道门被风吹开了,所以响动。”原来王猛的亲随赵猛进来了,他听到了张晋的问话,就赶忙过来解释。
“嗯,知道了。”王猛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你出去继续盯着门点儿.......”
赵猛出去之后,王猛继续说道,“以我看来,咱们始平的个别勋旧,靠着昔日的老资格,已经完全走到了朝廷和百姓的对立面,走到了与君、与民为敌的境地,且已经无可救药。他们的累累罪行的确令人发指!他就是一座山,我们也要搬掉!两位可有信心与我一起搬掉这座大山?”
“我等唯陛下和县尊为首是瞻.......”张晋和云明都站起身来齐声说道。
“好好好,就让我们一起努力......”王猛很是高兴,这下属用命,办事自然得力不是?
第二天下了场雨,雨过天晴,王猛由亲随王信、赵猛作陪,穿着便装,又来到了县城的郊外。
这两天的天气说来也怪,一边出着太阳一边下着雨。雨量虽说不大,但时断时续,也浇的田畴、沟渠过了把瘾,郊上的庄稼,绿油油的,可是真正属于老百姓的庄稼地,能有几亩呢?对此,王猛心里十分清楚。
大量的沃野农田,包括沟呀、塘呀、渠呀、林呀、宅地呀,等等,十之**已经被有权有势者巧取豪夺去了,以致于不少人背井离乡,四处逃命去了。
再说面前这城乡交界处的沃土肥壤,大都被豪强们建造成了豪华的庄园,进而如玉树琼阁一样,竞相攀比,越演越烈。如此这般,不但给整个县城,而且给其他乡村集市,都带了坏头。
再说县境其它地方的勋贵们,为了贪图靠近这座百里之地上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县城,往往不斥万金,争先恐后地朝县城挤来。以致于地价攀升,农田锐减,搞得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差。
王猛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始平城上,到处都被豪贵们占据了,我该怎么办呢?如何避其锋芒而另辟新路呢?”
做了始平县令后,王猛喜欢微服私访,这样走动方便,所见所闻往往也质朴无华,清澈见底,无做作,尽去雕饰。
他还喜欢藏民于心,蕴温暖于百姓的心底,却不喜欢搞迎来送往,前呼后涌,像耍猴一样,四处招徕。
微服私访回来的第三天晚上,县衙东堂灯光摇晃。王猛伏在几案,又在批阅着县境各地送来的文书。由于今天所报文书较多,加之其中又有地方豪强寻衅乡里等重要公文,遂细观慢瞧,花了不少时间。
堂外的更声响了几遍,王猛眼皮发涩,颇有困意。可是面前还有五、六件文书没有看呐,遂心说:今日之事今日罢了才好。于是揉了揉眼睛,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又把卷在手,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王猛突然听到水流的声音,由远至近。他一惊,抬头一看,啊,自己却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头上呢。
只见群山层层,如腾细浪,将一片锦绣天地,给围得水泄不通。“可惜、可惜呀,这富强之路,却为群山所阻。”王猛叹道。
“呵呵,想要移山搬岳,非大力之神不可。”一个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些仙灵。
王猛一惊,四下张望,见也没有什么人,咦!这是谁在讲话呢?
王猛又到处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遂怀疑:难道是身旁这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