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倒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要被剥光,也满眼期待着等着鹰的答案。
低头许久,鹰才谓然一叹:“算了少爷,我也是一时兴起而已。”
王尧也是点了点头,笑骂一声你个老不正经的之后,又试探道:“那我就去回了人家?”
王尧本可以直接跟鹰、楼烦三人离开,可想起妇人的家庭情况后又折返了回来。
妇人以为自己日后有了依靠,一副激动的样子让王尧实在不忍心,真想将鹰直接丢到这妇人家中去。
“那老货腿瘸了,怕会耽误大姐的下半辈子,所以……”
“不耽误,不耽误的。我可以给他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我都会。孩子也都大了,再过几年都能服更役了,他是不是嫌弃我?其实我刚从地里回来,没来的急洗脸……”妇人一边说着还拿手用力的揉搓着那饱经沧桑的脸颊,仿佛这样就可以年轻几岁。
王尧抽了抽鼻子,我是感冒流的眼泪,一定是。
在身上胡乱摸索了几下,除了刚买的木篦与木人外什么都没有,只得冲着楼烦一挥手。
将楼烦腰间的匕首摘下,但皇帝已经下召,民间不得私藏武器,匕首不合适的。王尧左手两指轻轻用力,嵌在刀鞘上的一大块黄金便被扭了下来。
塞给妇人之后,几人狼狈逃窜。
王尧走到大步流星,楼烦背着鹰跟在身后。
王尧不敢去想象自己麾下战死的那些儿郎们此刻家中的情形,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甚至他身边的人都在帮他缔造着那片心中的世外桃源。
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妇人的视线中后,王尧近乎逃窜一样得一头闯进一条无人小巷。
两人站在巷口,从背面只能看到蹲在地上的王尧双肩起初只是轻微的抖动,随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鹰跟楼烦不约而同的同时叹了声气。巷中那种压抑,低声且剧烈的抽泣声渐渐变小。
等到王尧自己走出巷子时,除了眼圈还有些泛红以外,倒也看不出什么。
拿手拍了拍鹰的肩膀:“等我给你再找个更好的。”
“老汉记下了。”
“我听说匈奴左贤王有一把更好的宝刀,等我把那个弄来给你。一柄匕首配不上你,再说你个射箭的要匕首也没用。”
谁知楼烦却摇头不止:“我会自己取,少爷我长大了。等将来我把左贤王的脑袋给少爷砍了当球踢!”
王尧笑着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我不欠你匕首,但是你欠我颗匈奴左贤王的脑袋。”
两人一楞随即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又有了一丝被风迷了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