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护与王尧坐在院子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味。
粮食不见了,因为粮食只要拿走就可以挖个洞藏起来,就像几人离开前做的一样,只不过南宫豹的力气更多,埋得足够深。被差去查看粮食后回来的南宫豹也告诉了王尧那里确实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拿着自己的粮食来交给山贼?那有没有想过自己几人无粮可交?为什么除了那个叫‘澈’的孩子外,没人告诉自己山贼的事?
至于挂着的肉食,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将自己家当成了仓库。而并不是用来支付或者换取粮食的本钱。撑死了也就是一点点愧疚心。
还要用自己已经送出的羊来换粮食......
有些事不能琢磨,琢磨的越明白,心越是难受。
这间院子位于村子的最东南一角,要么直面敌人,要么距离敌人最远,人家很聪明的选了这里,但是可能忘记了这里不再是那个破败不堪只有柱子的院落,而是早已经修缮一新。
也有可能希望山贼冲进这座院落,将院子的主人尽数杀死,好便宜村子里的其他人。
王尧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更适合做山贼说的事。
“宁儿,我心绪乱了......”
张宁点了点头,回屋取出古筝。
“兄长要听什么?”
“能静下来就好。”
张宁的手指很长,很细,为了弹奏古筝指甲也有些稍长。
只是因年纪尚小,时常会拨乱琴弦,不过王尧也听不出来。
他只是心乱。
自己来到村子的时候本可以三人就能盖好房屋,只是要费时一些而已,可依旧愿意拿粮食来换取劳力,得到了什么?临走时厨房里的几十斤粮食就是要接济一下有急的人家,可又得到了什么?那些肉?第一个进门敢开口要肉的人,一定会被南宫护剁成一摊肉。
人性到底是什么?本以为两千年的时间跨度,跨过了很多东西。可有些东西的存在,真的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
“噔”得一声,张宁歉意的看着王尧。
起身拿手揉着宁儿的脑袋,将头发揉的乱糟糟后才道:“只要心是好的,错了没事。”
张宁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弹错了琴弦可兄长又说怪话了。
南宫护知道王尧还要下半句没有说,那就是‘若是心是坏的,好事也是坏事’。
到了夜晚,张宁哪怕再天真烂漫也知道有事要发生。
厨房里村民留下的肉食全被扔到了院外,几人吃过了晚饭后南宫护背着大弓,手持马槊便一声不吭得出了院子,不见踪影。
兄长上了屋顶,腿上放着环首刀,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远处的黑夜。
马槊则是倚着竖立在马棚的柱子边,张宁静静的坐在马棚的围栏上看着屋顶上的人。
四哥站在院外,虚依着院墙,那根带着铁刺的棒子放在上面,只要一抬手就能拿到。
有危险,但又觉得无比安全。
王尧很早就知道只要识破一个谎言,之前的话就可能是一连串的谎言。就像是妹妹说起过的数学公式,错了一处,永远都得不到正确答案。
澈对南宫护说了实话,可他也可能被其他的村民欺骗。
所以王尧要将每一天都当做是山贼进村的那一天。
借着月光,王尧只能看清大半个村子,远一些的地方只有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临近子时,东边河对岸的山林远处隐约有着点点光亮。
当马蹄声传来王尧对着下方的南宫豹问道:“多少人?”
“至少五十。”
心中暗骂一句,看着已经被吵醒的张宁,还没开口就见对方摇头不止。
见举着火把的山贼已经进了村子,王尧开口道:“咱们走。”
本以为兄长几人会大杀四方,可没成想找到南宫护后反而躲了起来。
坐在马上的四人不时的在村里兜着圈子,跟着这些一队队分散开举着火把正在挨家挨户敲门的山贼身后。
气氛越加的诡异起来,王尧与南宫护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道‘这是山贼?’
没有死人,甚至没有打斗。
张宁更是以为王尧是猜到这样,才没有动手杀人。越发的崇拜起自己的兄长。
“二哥,你见识多,你跟我说这到底是不是山贼?”
“这可能是知礼的山贼?澈说的是没有粮食就要杀人,可能是粮食够了?”
“你射鹰的眼睛别跟我说,刚才山贼几次空着手从那些屋里出来你没看到。”
南宫护用力的挠着头皮,因为他看到了,甚至看到了山贼空手而归后沮丧的表情。
“少爷,要不去山贼来的路上等着?”南宫豹甩着棒子问道。
见南宫护也点头同意,几人调转马头出了村子。
第一个拐过道口的是一只羊,南宫护低声咒骂了一句。
拦在路中的南宫两人静静的坐在马上,开始数羊。
跟张宁落在两人身后的王尧也再数,他要看看山贼是不是将自己的家洗劫一空。
赶着羊群的山贼拐过道口,看到前面的几个人影,一愣。
“别挡道!闪开!”
几人拦路地方,道左是山壁,右更是陡坡。
南宫豹怒不可遏大吼道:“耶耶挡的就是你!”
声如滚雷,受到惊吓的羊群更有几只慌不择路的滚到坡下。
一个接一个的山贼出现在道口,南宫豹双腿一夹就要将这些抢了自己肉的人全都砸死。他刚刚数过,自家的羊不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