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熟悉叶会门城,那就夹着尾巴做人,如果熟悉叶会门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种纷乱地方,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孔四海瞪大自己的一双铜铃看着那些官差伸手索要摊位费。
“娘的,摊位费上午不是交过一次了吗?下午怎么还过来收?”孔四海自问。
齐小鸣也不懂这波操作。
有好心的摊主给他们解答,说:“这些人是受纳司的官差,城中大小街道都归他们管着,规矩都是他们定下的,摊位费一日两次,以日中为界线,除非你下午收摊不做生意。”
听到这些孔四海是真的怒了,这不就是欺行霸市,干。
应彦羡看着愈发近前的官差,然后从钱袋子中依例拿出二十两递给官差。
那官差诧异的看着应彦羡,问:“爷不收嗟来之食,说吧,有什么求爷的。”
果然,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些长时间混迹底层的小官差也不能轻视。
应彦羡没藏着掖着,指着自己马车上独独剩下的千余斤精铁,一脸苦色:“求官爷给指条明道,好把大老远拉来的精铁给卖掉。”
果真,听到这话的那官差深呼一口气,不怕有事相求,就怕无事献殷勤,怵。
那官差对着应彦羡问道:“找买家可以,轻而易举,可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赤裸裸地索贿。
应彦羡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两人分开。
见到这一幕的孔四海心里头跟猫挠痒痒似的抓心难受,对着应彦羡问道:“大哥,你和那官差嘀咕了啥?”
应彦羡笑而不语,只是道:“坐等就是了。”
在差不多等了一炷香时间,先前离去的官差带着几人去而复返来到应彦羡面前。
“商家,人我给你叫来了,价钱你们自己谈。”那官差指着跟着自己来的几人。
应彦羡掏出钱袋子,翻了个底朝天发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银锭子。
“官爷,今日手头着急,没带足银子,可否等买掉了这些精铁再补给官爷?”应彦羡问。
那官差本来喜滋滋的表情,接着啐了一口晦气。
“孔四海,待会就该你表演了。”应彦羡低声对着孔四海道。
孔四海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待会可要好好出出气了。
应彦羡上前与人交谈精铁价格,一开始双方和气生财,可谈着谈着就不对了,竟推搡起来。
孔四海见状怒吼一声:“贼子猖狂。”然后就抡了上去。
应彦羡见着暴揍四方的孔四海,心道:这两日可真将这莽汉憋坏了。
本来在不远处等着的官差突见这边乱了套,忙吹响笛声跑了过来。
孔四海一个甩膀就将那官差狠狠地砸倒在地,痛的那官差直呼妈诶痛死了。
最后,应彦羡他们一群人皆被受纳司的官差压着去了叶会门城的府衙。
在府衙大堂遭受审问的时候,应彦羡坦言精铁价格没有谈拢,就打斗了起来。
叶会门城府尊尼门住眼见打斗起因一清二楚,又看上了宋商的千余斤精铁,正巧西夏国主李谅祚欲要讨伐大宋朝,他们西夏国正缺少精铁打造兵器,索性一并收纳。
这,简直就是平白无故给送了一桩大礼到跟前。
应彦羡想要喊冤,被叶会门城府尊尼门住惊堂一拍吓慌了神,竟点头同意。
“此案审理了结,来人,将这精铁送入府库,人嘛,两方各打五十大板结案。”叶会门城府尊尼门住离去。
府衙当值官差见精铁沉重难搬运,就差遣应彦羡等人先行将精铁搬运进府库,然后再行刑。
应彦羡自然当仁不让,带着孔四海等人将这千余斤精铁搬运至叶会门城府库。
叶会门城府库里面存储的大部分都是粮食,还有一部分兵器,银子嘛,自然都在叶会门城金库,应彦羡他们是进不去的。
千余斤精铁搬运完进府库中天色将黑,应彦羡只是用了五两银子就免去杖责,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回去的路上,齐小鸣满脑门子的问号,不知都头做这些都是何意。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把精铁送给了西夏人?”齐小鸣问。
应彦羡一笑,说:“事情才刚刚开始,莫急。”
孔四海心中也有一个疑问:“大哥,你先前让李二带着人把金锭先行送回客栈,就是为了这吗?”
应彦羡回答道:“给到那官差共四十两银子就是为了找来能够和我们购买精铁之人,既然官差的作用完成了,我们又何故再白送他银两,那是傻子,该小气的时候分文必抠。”
大气,是留给有用之人的。
哈哈哈……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都头还是那般妙人。
等回到了客栈,李二迎了出来,可算是急坏了他,此计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囹圄,到了那时,满盘皆输。
跟着都头做事情,不光有痛快之感,还得时刻担着提心吊胆之心。
如果李二知道有过山车,他一定就会说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般,呜呜呜……
进了客栈,应彦羡道:“现在城门还未关闭,我们要立即出城。”
众人立刻提起行装,随着应彦羡出了客栈,直奔城门而去。
换上宋人行装,将长刀系在背上,跳上战马马背,于月色之夜立于高岗之上。
没过多长时间,叶会门城就起了火光,逐渐势大。
甚至于,位于城外高岗上的应彦羡他们都闻到了烧焦味,于他们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