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都头的话,齐小鸣喊来小二结账。
大堂中有人对着他们这里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
“这人真的粗鄙,如此大声喧哗,乱了我等好心情。”
“快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咦,那人看着好生面熟,奥,我记起来了,他就是定州应彦羡。”
现在,很多人依旧记得定州应彦羡,而非青州应彦羡。
“不会吧,他就是传闻中的杀神应彦羡?这看着也太书生了些。”
“不会错的,不会错,那日,应彦羡带着部众闯出汴梁城门的时候我就在场,看得一清二楚。”
“应彦羡,哎,你快看,那人就是应彦羡。”
…………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应彦羡的名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正越来越响亮。
此刻,应彦羡不再单单是定远军杀神,堆砌西夏敌军头颅的莽汉。
而是还有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曲新词酒一坛,去年天气旧曾谙。’等众多名句的文人。
也有人说应彦羡是弃笔投戎,也有人说应彦羡是杀神下凡,也有人说应彦羡的文曲星下凡。
不过,也有人说应彦羡是灾星转世,来到大宋朝,将会为大宋朝带来巨大的灾难。
古人信神,信鬼,信算命,信虚无。
只要有人说出口便会有人相信,这就是民智。
而很恰恰不巧的是,荀兄他们这些人正在口伐应彦羡,谁知,人家就在自己身边。
这不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面吗?
弄的荀兄他们这些读书人很不自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以,可是,当着人的面还背后说人坏话就有些小人了。
这才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这种事情,真是的不能忍下去的,不然,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外面混,亦会被人耻笑。
不可,不可。
当应彦羡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去的时候,荀兄张口喊道:“原来,科举改制的罪魁祸首就藏在我们身边。”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指的就是应彦羡,说的也就是你应彦羡。
下一刻,荀兄身边人纷纷附和。
“荀兄说的对,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天下读书人都遭罪。”
“哼,于国无益,只会博得虚名,与小人何异?”
“这种人,就该被逐出朝廷,发配边远地带,任由其自生自灭去吧。”
“大家都过来看看,就是此人,让官家将科举改为三年一举行,断送掉了我等仕途。”
……
最后,他们这些人竟然明着指骂起了应彦羡。
孔四海忍不了,这群狗娘养的,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以往,在边关的时候,谁敢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娘,不然,脑袋一定不会挂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些狗娘养的,这是没有人教训他们如何做人。
这次李二没有拦着孔四海,说实话,他都气的想要上去揍人了。
应彦羡伸出手拦着孔四海,就这般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听着这些话语,仿佛不在凡尘世间。
待到声音渐渐平复了一些,应彦羡终于开口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
哗。
群情哗然,这句诗句,本就是应彦羡所作,而今,竟然又送给了他们。
荀兄指着应彦羡怒道:“小人,小人。”
亦有人指着应彦羡骂道:“这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你如此说,要么是心智愚笨,要么是故意博得人眼球,真是居心叵测。”
“国朝出了这等人,真是大不幸。”
“倘若哪日国朝有难,这种人,说不定就是奸臣、佞臣。”
“官家,官家被其蒙蔽了视听,竟还护着此等败类,真是……某要告御状。”
“说我等百无一用,难道你就百用得?”
“哼,妄语罢了,狂妄之徒,安敢口出此等狂言。”
反正,瞬时间,各种污言秽语纷至沓来。
听着这些话,应彦羡问道:“国家有难,某,以身杀敌,以死报国,尔等何为?”
立刻有人回道:“必将身披战袍,为国朝战。”
也有人道:“敌军若来得,必将其灭掉,护卫我朝。”
亦有人道:“愿以吾身为兵器,化厉鬼索敌军命来。”
更是有人道:“国朝待我如生人,我对国朝死不悔,舍掉这身臭皮囊又当如何?”
……
对于这些话,应彦羡细细听着,听着这些豪情壮志。
他信这些话,也信这些读书人说的事情。
大宋朝不缺少血勇之气,可是,很奇怪的是,这些血勇之气面对自己人很足。
在面对敌军的时候,一怂再怂,怂到跳海跳崖。
应彦羡要的不是这种悲壮,他要的是雄伟雄壮。
同时,这也是他唯一不能够接受的:为何到了那时候才会醒悟。
既然有此心意,为何不能够用在科举上。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应彦羡缓缓念道。
顿时,场面为之一静。
不为别的,就为应彦羡这首诗。
这些人,只是听闻过应彦羡才华了得,可瞬时成诗作词。
可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明白,应彦羡的这种才华何等惊人。
单凭这首诗看来,就能够看出应彦羡的心志。
荀兄也被惊了一下,这首诗,如果是自己所作该多好。
应彦羡道:“三年一科举,你们可曾真正用心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