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成了自然是要高兴的,所以应彦羡咧着嘴,将自己的欢乐心情很好的表露出来。
欧阳修见状心烦,道:“别高兴太早,到时候,你若达不到老夫的要求,老夫随时可以离去。”
对于此等威胁,应彦羡表示全都是毛毛雨。
进了门,都是一家人。
外头等着的孔四海见到厅堂里面又恢复了谈笑声,纳闷道:“李二,你说都头在里面跟那老头说什么呢?”
咳咳……
还未待李二回话,恰巧路过的白胡子老头低声提醒道:“那是我家老爷欧阳相公。”
孔四海瞥了这欧阳府邸的白胡子老头一眼,这咳嗽之疾有些厉害,看样子是过不长久了。
“嗯。”
孔四海轻嗯了一声表示咱知道了。
待老头离去,李二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他们谈的很愉快。”
愉快就说明是好事,好事自然就不用他们担心了。
厅堂里面,欧阳修对着应彦羡问道:“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你的办法了吧?”
应彦羡对着欧阳修赞叹道:“欧阳相公果真厉害,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欧阳修不小心打了一个嗝,借着喝茶水将这种尴尬掩饰过去。
应彦羡道:“欧阳相公,您平时应该多运动,跑跑步,溜溜弯什么的。”
欧阳修被应彦羡这话气着了,没看出来老夫想掩饰过去嘛,你个臭小子非得提出来吗?
可恶。
真是该打。
欧阳修想到,待到了镇戎军后,不知道要遭这小子多少罪。
“知道了。”欧阳修没好气回答道。
应彦羡对着欧阳修说:“其实,小子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嗯?
欧阳修一个瞪眼,没好的办法你就敢对着老夫立军令状,说定能够完成此事。
这不,这不是拿老夫开涮呢吗?
应彦羡见到欧阳修有些急了,忙道:“欧阳相公沉住气,沉住气,等小子把话说完。”
欧阳修一个急翻白眼,有话不会一股脑的说完啊,非得拆成几段。
气煞老夫也。
应彦羡道:“既然科举改制一事是朝廷必要施行之策,那些反对之人大多是些读书人,与其压着,不如释放。”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堵不如疏’。
就像人上茅厕一样,拉出来就舒坦了,一直堵着,搁谁也受不住。
咦,好恶心。
欧阳修听着,这个办法倒也可以,可是,如何堵不如疏是一个大问题,都是要讲究方法的。
“如何施行?”欧阳修问到点子上。
应彦羡说:“很简单,辩论。”
辩论?
欧阳修有些不解其意。
应彦羡详细的与欧阳修说了一遍何为辩论。
就是朝廷摆开架势,派出人来,说科举改制的好处,自然,允许那些反对的人来辩驳,说出科举改制的不好来。
这样一来,最后,自然是胜者为王。
那时候,天下人,谁能够说出不是来。
“这样……太过冒险了。”欧阳修道。
万一,到时候朝廷辩论输掉了,岂不是说,科举改制要耽搁下去。
应彦羡道:“天下事,本就是冒险行之,焉有一帆风顺之途?”
欧阳修仍旧不同意,他绝不会将这件事如此冒险行之。
“时间,我们可以在时间上下功夫。”应彦羡说道。
本来,这一点,应彦羡并不打算告诉欧阳修,因为,这等小人行径,不如就交给自己来担着好了。
可是,如果欧阳修不同意,官家势必不同意,到时候,他这个办法仍旧施行不了。
那么,科举改制之事仍旧会拖延下去。
这样一来,对谁都不利。
欧阳修追问道:“时间?如何做?”
“七日。”应彦羡说道,“我们以七日为限,七日之内,任由旁人前来辩论,朝廷都接着,七日之后,辩论出结果,当场决定科举改制一事是否施行。”
欧阳修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下功夫的含义了。
总的来说,就是七日内赶不来的那些辩论高手们,对不起了,您没有资格了。
如果七日内能够赶到汴梁,朝廷自然会接受其辩论要求。
这个办法,有些毒。
不过,欧阳修觉得可行。
非常事,行非常手段。
如果再妇人之仁下去,耽搁的可就是整个大宋朝了。
“可以。”
令应彦羡吃惊的是,欧阳修竟然没有反驳自己,甚至于,应彦羡他自己都已经想好了要一意孤行下去。
突然间,身边蹿出来一个人,说要与自己同行。
同行什么,自己又不是神。
“还有呢?”
欧阳修继续追问道,他不信,像应彦羡这般聪明人只给自己留这么一个后手。
应彦羡苦笑,果然,一切都瞒不住欧阳修。
应彦羡说道:“每日两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自然,那些辩手,便有读书人选举出来,这般,才能够愿赌服输。”
这样,便又限制了人数。
不能够,到时候千儿八百人的都上去辩论,到时候,朝廷可吃不消。
这么一个限制手段,直接给朝廷省去了极大的麻烦。
欧阳修甚至都不禁为应彦羡点赞了,这小子,脑袋瓜子怎么这般灵活。
这些无赖法子,他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真是令人费解。
欧阳修看向应彦羡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
看来,以后跟应彦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