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吉端来好酒,对着苏轼说:“家中就这么一坛好酒了。”
若不是苏轼找来,夏武吉也不会将这坛好酒拿出来招待他。
见到如此热情的夏武吉,苏轼说:“夏兄,不必如此大费周折,粗茶淡饭吃一顿就好了。”
夏武吉嘿笑道:“毕竟是游学子,想必在外吃了不少苦,在这里,就吃好些。”
苏轼汗然一笑,对于夏武吉的这种热情,他觉得吃不消,毕竟,自己是隐瞒身份而来。
可是,也不能因此就说了出来,不然,恐怕对后面的事情有所影响。
夏武吉的婆娘吴妞妞将做好的热乎饭菜端上桌,让他们好生吃饭喝酒。
“我去把东面那间房子收拾出来,今晚,就委屈苏兄弟你们住那里吧。”吴妞妞道,家里房间不多,也就东面那间还算可以。
苏轼表示有的住就可以,不挑剔,自己打扰了夏武吉一家倒是实情。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就客套了。”夏武吉指着满桌子的好菜道:“苏兄弟,来,吃菜,吃菜。”
苏轼下了筷子,苏由也跟着吃着。
饭间,苏轼对着夏武吉问道:“夏兄,今日晚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武吉嗨了一声,说:“没啥大事,就是魏家庄和吴钩村因为灌溉田地的事情闹起来。”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对此,夏武吉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怪。
苏轼问道:“就是因为那条时常断水的小清河吗?”
夏武吉点头,这位苏兄弟打听消息倒是快人一步,这就知道小清河的名字了。
那条小清河自青山脚下青河大河分支流出,一路不知穿过多少村落。
最后,流到了魏家庄、吴钩村这里。
可是,每途径一个村庄,都会被截流,等到灌溉好后才会被放流。
如此一来,到魏家庄、吴钩村的水流自然就小了很多。
为了灌溉田地,为了争抢水流,魏家庄和吴钩村的人每年都会为了这些事殴打起来。
“今日还算是好的,并没有动手打起来,不然,事情又闹大了。”夏武吉后怕道。
苏轼也算是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难道,就没有人想解决掉这个事情?”苏轼问。
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总不能每年都为了水流的事情拳脚相向,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夏武吉叹口气,说:“往年,我是每年都向青州府衙禀告此事,可是,每次都是了无音讯。”
人微言轻,徒呼奈何。
继而,夏武吉又道:“今年,前段时日,听说青州府尊朱大成叛乱,当时整个青州城都烧了起来,后来,听说叛乱平定了下去,可是,那些官员,死的是,逃的逃,被抓的被抓,而今,谁还有闲心来管这等小事情。”
夏武吉也死了心,就这样吧,魏家庄和吴钩村他居中周旋,力争不要闹出人命。
不然,到时候,两个村子间就真的要成死敌了。
苏轼点头,对于这些事,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夏兄,我在那里听你说,你们再打架,水流就便宜夏家村了,这……”
苏轼真是搞不懂,夏武吉就住在夏家村,他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容易惹人厌。
到时候,魏家庄和吴钩村的麻烦倒是解决掉了,他夏武吉自己的麻烦岂不是要找来了。
苏轼想问问清楚。
哈哈哈……
夏武吉听后哈哈大笑,指着苏轼说:“看,这就是苏兄弟的不懂之处了吧。”
“愿闻其详。”
苏轼看着夏武吉。
夏武吉道:“历年以来,我们夏家村都是处于水流的末端,就算没有魏家庄和吴钩村这档子事,我们夏家村也得到不了多少水流。”
“自然,不管我如何说话,夏家村的人都当着一个笑话听听。”
苏轼恍然,这就是不指望这条小清河能够带给夏家村多少水源了。
果真,妙得。
不过,夏武吉似乎还没有说完,他喝了一碗酒水,吃着菜。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们夏家村,压根就不靠着小清河灌溉田地。”夏武吉道。
“奥?”
这下子轮到苏轼吃惊了。
夏武吉见到苏轼的吃惊模样,得意一笑。
“既然老天爷靠不住,旁人也靠不住,干脆就靠自己。”夏武吉道。
“我们夏家村,在村中挖了几口水井,平日里就攒着,等到天旱的时候,就喝井里的水,既甘甜又清凉爽口。”
“自然,在田地头上,我也组织人挖了不少口井,这样,我们灌溉田地虽然费了些劲。”
“可是,不靠天,不指望旁人善心大发,完全靠我们自己。”
“你说,我们夏家村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说完,夏武吉哈哈笑着。
苏轼终是了然,这才是解决麻烦的根本法子。
夏武吉这件事做的太棒了。
也难怪,在自己进村子的时候,打听夏武吉家中住址,很多人都热心的跟自己带路。
可见,夏武吉在夏家村中的威望。
苏轼端起酒碗,对着夏武吉敬道:“夏兄,某佩服夏兄的聪明才智,敬夏兄一碗酒。”
夏武吉同端起来,两人满饮。
吴妞妞将房间打扫的很干净,看得出来其用心程度。
苏轼在与夏武吉酒酣饭饱后,将夏武吉送进了屋中。
吴妞妞对着苏轼说:“这狗东西就喜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