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醉醺醺的欧阳修送了回去,张惠觉得应彦羡这般做有些不合适。
“应大哥,如果,欧阳相公知道了这事,他会同意吗?”张惠问道。
毕竟,开设贸易场所是需要征得朝中同意的,不然,一个不好就会造成大乱。
而应彦羡只是很是随意的将欧阳修灌醉,再让他点头摁个手印就算完事。
这,有些坑人呢。
应彦羡笑道:“没事,我是主张人,欧阳相公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担不了大罪。”
呸。
张惠想要喷应彦羡一脸,这都叫什么话,什么是助纣为虐,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
“应大哥又在说笑了。”
张惠有些无奈,也不知,应大哥说胡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过来。
应彦羡哈哈一笑,可爱的惠娘,依旧那么单纯。
“没事的,我已经写好了折子,过几日就派人送到朝中去,这贸易市场,咱们先开着,等朝中准允文书下来,再补个手续就是了。”
这就叫,先上车,再补票。
张惠问道:“可是,可是这般,如果,万一朝中驳回了应大哥的请求该如何是好?”
那时候,连票都没有,岂不是更加要命。
应彦羡笑道:“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想这么多了?”
或许,在应彦羡的记忆中,张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每日都笑呵呵的。
这种事情,张惠哪里会想过,可是,今日她问出来了。
殊不知,张惠也在成长中。
张惠呢喃道:“可是,我也会长大的呀。”
不过,这话张惠没有大声说出来。
“倘若朝中不批准,那,我就再上书就是了。”应彦羡道。
恐怕那个时候,应彦羡也已经从西域回来了。
到时候,恐怕也没人有心思追究自己开设贸易市场的这个罪过。
应彦羡的一切看似是随性而为,可是,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应彦羡又怎么会去找死呢。
毕竟,活着还是很美好的。
张惠撇嘴,她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够管得住的,她只需要紧跟应大哥的步伐就是了。
“应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镇戎城去西域,我去送你。”张惠道。
恐怕,自己也与应大哥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张惠这次来到镇戎城,开设杏仁露酒作坊是一回事,想多见应彦羡几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惜的是,女儿家的心思,鲜少有男人猜得到。
张惠觉得,甚至现在,应大哥都觉得自己是来镇戎城开设杏仁露酒作坊分店的。
可恶。
张惠心中有些生气了。
应彦羡道:“现在已经亥时了,过不了几个时辰,我就该出发了。”
“啊?”
听到应彦羡如此回答,张惠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这么突然。
“应大哥,你不是说还有两日时间吗?”张惠问道。
应彦羡苦笑一声。
“我坑欧阳相公这么狠,等他酒醒后,不得找我拼命?所以,我还是赶早的离去为好。”应彦羡道。
张惠觉得既好笑又好气,应大哥这办的叫什么事。
早知道应彦羡这么快就离开,张惠就该准备些东西带过来。
张惠道:“应大哥,等天亮的时候我去送你,我这就回去,给应大哥准备路上吃的东西,记得,要等我。”
张惠说完就跑开了,应彦羡喊都喊不住。
李二道:“大人,惠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惠对应彦羡的情义。
李二觉得,似应彦羡这般聪明之人,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唉。
应彦羡叹口气。
“随她去吧。”最后,应彦羡如此说道。
当天际露出一丝光亮的时候,张惠便站在了城门处。
等了好一会儿,张惠才看到策马赶来的应彦羡。
此番前往西域,并不是应彦羡数十人而去,而是,应彦羡带走了三百镇戎军士兵。
此一路,定然凶险,带数千人过去,当然,应彦羡手中也得有着数千人,恐怕耗费的军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最后,应彦羡经过测算,三百人是最佳的人数。
没有所谓的号角诤鸣,也没有所谓的擂鼓出征。
很简单,点齐人马,带好粮草,应彦羡便带着他们出发了。
由于出发的时间早得很,镇戎城的百姓都还在睡梦中,并没有夹道相送的热烈场景。
一切都不如同想象中的美好,可是,一切却都像预料中的理所当然。
应彦羡不知道他能够带回来多少人。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镇戎城的城门大开着,似乎是唯一恭送这支即将踏上遥远路途的军队的相送者。
也不对,张惠也算其中一份子。
应彦羡下马上了城墙,见到了张惠,这个傻乎乎的丫头。
走近一看,张惠的双眼都有些浮肿,恐怕,这个丫头昨夜并未入睡。
张惠见到应彦羡却是很开心。
“应大哥,你终于来了。”张惠开口道。
而后,张惠将手中很大的一个包袱递给了应彦羡,显得很吃力。
“应大哥,给,这是我连夜给你准备的行囊,有吃的,有穿的。”张惠说着。
应彦羡接了过去,险些闪了腰。
这个包裹,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