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府。
“亲王,得到消息,陛下会在三日后动身来此。”连方慌忙进入大厅,急切地禀报道。
“什么?消息可靠吗?”
看到连方点头,朱琦的脸上的震惊更甚之前。
“这怎么可能,他不在宫中好好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属下不知,今日早晨陛下在早朝之上宣布了此事,即使是百官反对,陛下也没有说明原因。”
“去,把苓儿叫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见她吧。”
朱琦说着,便一脸愁容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便到了西院,也就是西厢房所在的院落,这也是王府中除了主院外最大的一处院落。
与其说这是一处院落,不如说是一处花园,如今正值春末,百花绽放,芳香扑鼻。
朱琦一进入院门,便在花园内看见了白苓的身影。
娇躯稍倾,美目微合,白苓正轻轻地嗅着面前的一朵牡丹花,一脸幸福的模样。
花丛中,一只蝴蝶飞过,优美的景色落入眼中,她不禁莞尔一笑。
朱琦认识她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之久了,但是他从未见她这般笑过。
不知不觉间,他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消失。
花很香,景很美,让人如痴如醉。
但是此时此刻,这些东西,不过只是背景,配色罢了。
朱琦呆住了,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就这样,院中的三人,各自欣赏着自己眼中的景色,忘乎所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苓抬起了头。
一转身,发现朱琦站在院门处,她的脸色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恢复了平时冷清的模样。
“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白苓脸上若有如无的愠色,朱琦尴尬地笑了笑。
“我也不想叨扰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白苓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直接将身体一转,留给了朱琦一副侧脸。
他也不介意,微笑着解释道,“陛下会在三日后动身来我王府,你可能要躲一阵子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白苓猛地转身,檀口微张,满是惊讶。
“我也不得而知。”朱琦摊了摊手。
“难不成我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必然早就派人抓你回去了,以他的性格,比起接你回去,我更相信他是来杀我的,就算他要接你回去,但德妃已经死了,他如何跟百官交代?”
“他无缘无故,怎会杀你?”
“要不我怎么说你天真呢,白程谋逆,御膳下毒之事,你都一无所知吗?也许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兄长为何谋逆,至于下毒一事,更是一无所知,难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你难道不觉得他该死吗?对你,对我,他何曾有过半分的仁慈?你我都不过是他的弃子罢了,帝王家事,一向如此,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他不会如此的。”白苓微微低头,语气有些低沉,大抵她也觉得这是违心的安慰之词吧。
“这都不重要,他是皇上,想怎样便怎样,他三天后动身,路上车架缓慢,来此最快也要六天后了,到时候你还得委屈你离开一阵子了。
以防万一,我不能安排你到我名下的地方,但是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去处,保险起见,四天后,我送你离开。”朱琦感觉有些愧疚,便仔细地安排道。
“不必了,我直接离开此地便好了,我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你要去哪里?”朱琦脸色焦急了起来,但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阻拦,只能这般问道。
“不知道,天下之大,总不至于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白苓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来丝毫的忧伤。
但是旁边的朱琦,却是焦急不已。
他想要阻止白苓,但是他很清楚不能直接开口说不行,因为这样不仅阻止不了,还会惹人生气。
半晌之后,终于想到了要怎么说,他慌忙的说道,“你一个人出去,你的生活怎么办,没人保护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都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欺负是我接受不了的,到时候,找个地方,做一个平头百姓,再或者,寻一间寺庙,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
看到白苓脸上平静至极的神色,朱琦明白了,他的方法失败了。
但是他不想让白苓就这样离去,换做平时,他必然二话不说,直接死皮赖脸地跟上去,但是现在,他不能离开。
既然朱景在朝堂之上说了此事,那么就意味着他必须在此恭迎圣驾了。
虽然无人通知此事,但是没人会认为,他荣亲王会不知道此事。
此时离开,是大不敬,是欺君罔上,是畏罪潜逃,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不知道如何阻止白苓离开,他的心,真的比要面临死亡还要痛苦,多少年了,他什么都放弃了,如今能够再有机会,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不想再错过了。
刚才的话,虽说是为了挽留,但是,那些也是他发自内心的担心。
他虽然是先帝的嫡长子,自当是荣华富贵,足不出户,但是他喜欢游历,因此,他深知那些布衣之心同样险恶,吃起人来照样不吐骨头。
他也明白,白苓的天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些普通人家的人心叵测。
“我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