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目光从冬儿身上挪开,朱景注意到了另一个人——冷月。
此时的冷月,清瘦的脸上满是震惊。
久居在这迎春楼,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值多少钱,但是她也明白,其价值之大远不止一万两银子。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此贵重的东西,‘张妈妈’为何答应得如此果断?
而且,眼前的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将这些东西像普通之物一样让来让去?
但仅仅是让来让去也就罢了,居然要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冬儿!
冬儿不是离开这里才不过三日吗?
难道,这位公子与冬儿早就相识?
又或者,在这位公子的眼中,这些东西真的是那种可以随便送人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不知不觉,冷月越想越多,脸上的震惊之色越发的明显。
当然,思绪乱飞,她也没发现,此时朱景正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不知道冷月姑娘,对于这百花楼,可感兴趣?”
“冷月姑娘!”
“冷月姑娘!”
“冷月姑娘!”
看到冷月一直在发愣,无奈之下,他只能连叫几声。
“公子恕罪,是小女子失态了。”身体微微一颤,将杂乱的思绪收了回来,看着朱景温和的笑容,冷月马上颔首赔礼,一脸的歉意。
“冷月姑娘不必客气,不碍事的,我只是想问问姑娘,可对这迎春楼感兴趣?”
“公子这是何意?”冷月微微蹙眉,似懂非懂的问道。
“方才得闻姑娘一曲,幸甚至哉,想要以此作为酬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听闻朱景当真要将那些东西送与自己,冷月感觉很不真实,素闻达官显贵只为开心便一掷千金,但是尽管如此,她还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之人。
在她的印象中,那些豪商无一不是精明至极的人,即使腰缠万贯,也是精打细算,又有谁会为了听一首曲子就赏出如此贵重的东西的?
而且,就算是仙乐,也不值这个价钱吧!
心知这些东西极为贵重,她歉然一笑道,“小女子拙奏一曲,怎能配得上如此重赏?还望公子将其收回!”
“姑娘琴艺之高,当世少见,不必谦虚,既然姑娘觉得此礼不妥,那便算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允诺姑娘一个条件,只要不违背纲常理法,力所能及之处,断然不会拒绝。”
“那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了。”
看到冷月再次施礼,朱景微微点头的同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很疑惑,明明之前都已经明说了自己只是在这里待几日嘛!现在摆明了给她一个提条件的机会,她为何不马上提呢?
这不符合逻辑啊!
难不成她对我的身份就没有一丝丝的猜测?还是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需要的?毕竟一旦我离开了,这承诺可就真成“空头支票”了。
就在朱景疑惑之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片刻之后,从屏风后出来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平。
“下官见过公子!”
“你来得正好,有什么话就先坐下说吧!”
周平答应了一声,便利落的坐了下来,坐在了冷月的旁边。
瞥见了旁边的冷月和冬儿,他不禁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奇。
当然,冷月也注意到了周平,虽然听得出来周平是个官员,但是她一时也没有认出来,毕竟周平穿着一身便服,并没有明显的特征可供辨认。
“禀公子,剿灭山贼后的诸多事宜已经处理妥当,上国柱已经带铁骑将周边山贼党羽悉数剿灭,现已驻扎在永昌郊外。”
“好,你看看,这是何物?”朱景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契,严肃的说道。
闻言,周平将那一沓地契和卖身契拿了起来,并且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遍。
“这是迎春楼的地契和姑娘的卖身契。”
“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些东西会放在我这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我买下来的,现在你来猜猜,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
看着朱景严肃的表情,周平心中一慌。
他很清楚,这些东西花了一万两,但是他能说出来吗?若是说出来,那岂不是坐实他和老鸨有所勾结?
而且,说对了不行,说错了更不行。
说多了,那就是说明朱景仗势欺人。说少了,则是摆明了自己在说谎。
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亡提问”!
但是他又不能不答,心思电转之间,他坦然答道,“按照以往的迎春楼上交的税钱来看,按照税务比例推算,这些东西的价值应该至少在一万五千两。但是最近迎春楼牵涉于大案之中,被罚了一万两银子,这些东西的价值自然是下降了不少。”
“很好,你猜得不错,这些东西,我花了一万两银子,也正好是你罚的那么多银子,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你先将那笔钱垫上吧!”
“是!”
“好,若无他事,你先退下吧!”
周平答应了一声,便缓缓起身。
但是就在他躬身后退了几步,打算就此离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朱景的声音。
“周知府,夜路可不好走,当心脚滑!”
这声音冰冷而又低沉,听在周平的耳中,却是有如雷震。
心中抖了一个机灵,他很清楚这是朱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