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审案还在继续,那被撞之人和那姑娘依旧各执一词,互不松口。
到了这里,那男子也不再提让女子委身之词,而是坚持要那车夫赔偿二两银子。
至于那个女子,不仅拒绝赔付,反而说着男子是诬陷,讹诈。
之前县令本是向着那被撞之人,打算让这车夫赔钱了事,但是被这姑娘这么一说,他倒是一下子就犹豫了起来。
在出事现场的,除了这三人,还有一个老头,不过那老头似乎和那女子是一起的,所以即使能够成为一个人证,但显然是不可信的。
看着堂下跪着的四人,县令只感觉一阵头疼。
不过,事实上他头疼的并不是这个案子本身,而是站在外面的朱景。
像这样的小案件,换做平时,他还不是随手就打发了,但是现在毕竟皇帝在旁边看着呢,他控制不住地有些胆战心惊,若是稍有个差错,挨训事小,丢官事大。
若是皇帝一个不顺眼,就算把他脑袋摘了,那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本来他这辈子也只想着当一个小县令,从来没有幻想过去见皇帝,但是现如今真的见到了,他自是控制不住地害怕了起来。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朱景似乎对此很上心,刚开始他还以为朱景只是随意地看一眼,但是随着他对朱景的观察,却是发现朱景愈发来了兴趣。
因此,他不禁生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自是无法得心应手的定案,下意识地便拖延了起来。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案情如此“复杂”,短时间根本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人证物证皆缺,此案还需进一步调查。
心中有了应对的计策,他说做便做,马上便宣布,“当庭休堂,择后再审,涉案人不得离开县城半步。”
这样一来,虽说无功,但也不至于出错,即使朱景略有不满,想来不会将他怎么样。
庭审结束,他本来打算屁颠屁颠的去给外面的朱景见礼,但是看到院中的景象,他大吃一惊的同时,瞬间便熄了刚才的想法,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
公堂外的院落中,四人一出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朱景。
那被撞的男子和车夫自是直接离去,至于那女子和老头却是留了下来,而且直接向着朱景走了过去了。
那女子还未止步,朱景便面带笑容的开了口,“冷月姑娘,不对,应该是……新月姑娘,两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民女李新月见过公子,没想到居然能在此遇见公子,还真是巧啊!”
“是啊,按理说今日夜里便可到达京城,但是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实不得已,只好暂留此地。”朱景感慨的说着,随即话锋一转,以开玩笑的口吻继续说道:“新月姑娘果然秀外慧中,不仅抚得一手好琴,而且口齿伶俐,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闻言,李新月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小女子的娇羞,“公子莫要在打趣小女子了。”
“并非是我打趣你,刚才在公堂之上,那可是有目共睹啊!新月姑娘能言善辩,把那县官都说糊涂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公子在外面站着,这点芝麻大小的案件,恐怕早就结束了,我还以为那县令是个力求公正严谨之人,现在见到公子,方才恍然大悟。”
显然,这李新月也是个胆大细心之人,她也注意到了县令的不同寻常之处,更是当面说出了这番话。
“新月姑娘还真是敢于言语,那县令好歹是也是一县之长,若是被他听到姑娘这般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就怕这案子二两银子是结不了了。”
“公子还在说笑,他一县之长又如何?还不是见到公子连案子都不敢结了,现在恐怕这个县令大人已经看到了小女子与公子相识,这样一来,这案子说不定都不用赔钱了呢!”新月一边说着,一边掩面轻笑了起来。
似乎她还不满足,继续说道:“这也就罢了,以刚才公子和小女子说话的模样,若是再被那县令大人看在眼中,必然以为小女子和公子关系匪浅,借公子的身份,我倒是愈发期待县令大人后面会如何定案了呢!”
李新月本就身形高挑,如今频频掩面轻笑,却是越发显得有些妩媚了起来。
相比起先前的冷月给他冰冷的印象,现在的李新月还真是如名字一般给了他一个新的印象,不仅如此,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反差感。
不过,这样的反差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当初,冬儿给他的感觉也是很乖巧听话的那一种,但是还没相处几日,冬儿就变得死乞白赖了起来,更是自作主张地追到了这里来。
一想到这些,他突然间便感觉有些头疼。
不过还好,回宫以后,他也就没有这么样的烦恼了。
等将李新月送入乐署,那就有得她忙了,而且宫中礼仪森严,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丝微风吹过,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笑嘻嘻的李新月,他也倍感无奈,按照她的话,自己显然还有些被利用了的意思。
摇了摇头,他开口道:“这么说的话,我倒还是无形之中帮了姑娘一把,既然如此,姑娘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以公子的身份,这天下之大,公子能看得上眼的,恐怕是不多了,小女子一个普通人,又能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