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了不起...
孟炼见着这杨明离去,心中也是升起了些许感慨,一想起凡俗当中流传着的个中事情,神情中满是赞叹。
方才这唤作杨明的门房管事,虽说年龄不大,但已经算是文相国府的老人了。
不是他老,而是他的资历老。
自其曾祖起,便是这文相的门房管事,并且自他父亲起,因为杨家之人好学,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了些许的文章道理,至此做了这相国门生。
父子皆是看门客,同拜文相,算得上是一桩佳话了。
而当时的文相还是翰林大儒,只是管着一众学子,并没有踏入这明暗官场,一心只想着教书育人。
因为活的年龄够大,可以说,这整个大焕的书生,十之七八,都可以算作其学子学孙。
而至了先皇在位之时,大焕大乱一场,几近元气大伤。
至此,已过八旬的他被请出山来,封作文相。
武相国征战南北定祸乱,安疆土,最终是斩妖身陨;文相国,则是在这相国位子上一做便是将尽一甲子,挽大焕天倾,不知凡几。
这文相,算得上是大焕的文圣人!
...
孟炼一直坐在这偏殿当中,闭目养神,饮着茶水。
将要至了午时的时候,猛然间让他发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让其双眼微凝:来了!
片刻后,伴着一阵略微迟缓的脚步声传来,杨明将房门打开,向着身旁那老者温声开口:“老师,在府上等了您两个时辰的人,便是这小书生了。”
“杨明吾徒,这位不是书生,想来是一道士。”
这老者在掺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拍了拍,轻笑两声,向着孟炼看来,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你便是刘慈那小子的外孙儿吧,果真是生的俊俏。”
“不错,小子外公,正是大焕西凉刘慈。”
孟炼在听得响动的时候便是站起身来,听了这问询,连忙应道。
“大焕清澜府孟炼,见过文相。”
“来,来,来,站起身来让老头子看看。”
见着孟炼拜倒在地,他挥手示意将门关上,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待这屋中仅剩下自己与文相师徒的时候,孟炼亦是至了这位文相身前。
“你这小子,想来走上的是不同于凡俗的路子吧。”
他笑呵呵的看着孟炼,眼神中闪过些许促狭:“我已经是知晓了你不少事情,能够得来羁武司的赤金令,与那剑挑大焕数十位好手的截天圣地行走战个平手,想来修行也是不低了。
况且在前些日子,便有眼线禀报,说是轻怜阁有神仙施法,那面容俊俏,青衣剑匣之人,说的便是你吧。”
他见着桌上已经摆好糕点,笑着捏起一块填入嘴中:
“快些跟老头子说说吧,你这小子,至了我这相国府,到底是有何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可定是有这什么心思。”
这...
孟炼听了这话,知晓这人越老越精明,况且这位是久经官场,深谙各种道理,听了这三两言语,心中顿时有些犹疑。
他抬眼看了看这面容慈祥和善的老者,终是狠下心来,拜倒在地:“小子此番前来,冒的是天下大不讳,还请文相国,赴死!”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拿着糕点小口品着的文相微微一愣,而在其身后,原本一直在静听的杨明,徒然间勃然大怒。
“你这厮好胆,我好心将你迎到府上,你竟然说出如此话语,当真是...”
“杨明吾徒,莫要动怒。”
文相听了这话,到了嘴边的糕点,突然就没了甚味道。
他轻声告诫了一声身后门生,随即将那糕点放了回去;再看向孟炼的时候,眼中或多或少多了些许的异色,微微摇头:
“你这小子,当真是如刘慈那般不识道理,哪有人至了人府上,一上来便是请人赴死的。”
这话说完见着孟炼的神情并无变化,心中微沉,他想了想,抬手示意身后的门生退下。
那杨明自幼便是常伴老师左右,自是知晓其中意思,他稍稍犹豫了一阵,还是应了下来,在走之前,还是用眼睛一个劲的剜着孟炼。
...
待杨明闭上房门,身影运去之后,文相在桌上点了点,声音已经是温和下来:“起来说话吧,身为长辈,自然是不会跟你们这些个小辈置气;且让我听听,这其中的因由为何。”
“这...还请文相莫要怪小辈不敬之罪。”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一时间有些乱:他当真是未曾想到,自己都将这话语说到如此境地了,竟然还是能和和气气的站在这里。
见着对方轻轻点头,孟炼也不去犹豫,直接开门见山:“您可知,前些时日的晚枫山的动静?”
他这话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并非是小子想着让相国您去赴死,而是您不得不死;因为几日前那晚,这帝都的城隍神,灿帝之妻月央娘娘,还有这帝都土地神张之科,皆是已经陨落了。
想来如今,这帝都土地神金身像,已经是尽数碎了,之所以这城隍金身像未等破碎,仅是因为,那神诏完好,尚有着神力加持。
国不可一日无君,阴司自是不可一日无城隍。
如今大焕帝都这情形,非是需要寻一合适人选不可;那阴司当中的文武判官商议,这整个大焕,除了文相可继任这帝都城隍之位,再无一人选。”
...
“当真是想不到,那等我等祭拜之神,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