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昌提着酒坛子往酒壶中倒,见沥沥拉拉倒不出来了,便将坛子抬过头顶,在坛底敲了敲。
“喝光了吗?”
他将酒坛放下,露出了些许意犹未尽。
“爹,还有的,若是还没尽兴,我再开一坛就是了。”
孟炼说着掌中一翻,又从掌中壶天中取来一坛,作势欲开。
“不要开了,尽兴了。”
孟行昌见了孟炼手中酒坛双眼微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摆手:“你四叔喝醉了,我便不能醉了,你记得,什么时候都要警惕起来...哦对了,这酒多吗,莫要忘了去给你董伯父送上几坛。”
这都喝成什么样了,还在这里教导我...
孟炼看着微醺的老爹,也没有再犹豫,点头将酒重新收起,默不作声的接过酒壶,给他满上。
...
此时酒菜已经撤了下去,在屋中待了许久的孟炼觉得有些闷,便一个人翻上了房顶,静静的坐在那里,吹着凉风。
“炼儿,当年你跟贺道长离开,可曾怨恨过为父?”
不知过了多久,孟行昌悄声上了墙头,他看着愣神的长子,心中满是自责和叹息。
“不曾怨恨。”
孟炼虽没有觉察到动静,但对方一开口便让他心神微松。
他轻轻摇头,满脸的云淡风轻:“当初之事因果我自是记得,全是我自己年幼无知;不过现在我早已经看淡,未能在爹和娘亲面前遵循孝道,才是炼儿遗憾之事。“
孟行昌听了自己儿子所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也没有再去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有时间便多陪陪你娘亲,她想你想得可是不得了;如今你弟弟之事也算是稳定下来,若是可能,请贺道长来看上一看也好...”
孟炼默默听着,一直不停的点头。等他话语停顿下来向院外看去的时候,不一会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孟行昌低喝了一声,看着孟炼略显犹疑的目光,嘴角上扬:“方才你可听到了铁器相撞的声音?
这是你四叔手下当差的嫡系,唤作飞针王当。”
孟炼听了这话后轻轻点头,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他自是听到了声响,但是想要听出是谁来,怕是万万不成。
...
伴着一声门响,一身穿捕头服的汉子便走了进来。
他进了院中也不进屋,径直抬头向着房顶看去,抱拳行礼。
“捕头王当,见过孟家主。”
他练的是一手暗器功夫,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孟炼,心中划过一丝了然。
“这便是大公子吧,果然是英俊非凡。”
“有事快说,本家主记得今日我四弟不办公事了,你来是所谓何事?”
孟行昌并没有因为他夸奖自己儿子便心情舒畅,反而是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自己儿子长得英俊,本来就随他,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恭维。
王当见是如此,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无奈一笑,直奔主题:“回孟家主,在下自然是知道总捕头今天不办公了;但是在下刚刚接到消息,城外杨庄员外出命案了是,就在方才。“
命案吗...
孟炼听了这话后眉头一紧:自己四叔喝的是酒虽说不是什么仙酿,但也是一种灵酒,自己虽说不知道叫醒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但还是不叫的好。
“爹,不要叫了,我替四叔走一趟吧。”
孟炼想了想,轻声开口:“等下我去跟娘亲说一声,便跟这位王捕头走一趟吧。”
“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孟行昌见儿子眼中有闪烁着几分兴趣,便熄了劝阻的心思,他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唯恐他出什么事情。
“爹,你就放心好了。”
孟炼稍一用力,便直接飘下了房顶,他回身向着孟行昌行了一礼,而后向着身旁不远处的王当一笑:“一刻钟之后,孟府正门外见。”
...
一番说辞之后,孟炼略显疲惫的向着孟府方向走去。
还好自己娘亲如今让弟弟这个拖油瓶拖着,不然自己还真的不好出来。
“大公子,请吧。”
孟炼刚出了孟府,便听见了王当的招呼,抬头见对方一脸笑意的端坐马上,孟炼也只得是会以尴尬的笑容。
忘了,我不会骑马...
...
王当笑吟吟的看着一旁的孟炼,朗声开口:“大公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骑马还是很好学的。”
“是了是了,确实是不难...”
孟炼随手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轻呼了一口气:这些青骢马都是官家配发给捕头们的,性子好坏暂且不说,主要是你上马坐好不去发怵,它自然是不会给你撂挑子。
在老手王当的指引下,不一会的功夫孟炼做的便稳当了,两人也不再耽搁,快马加鞭的向着杨庄赶去。
“王捕头,就你我两人?”
“不,那些捕快差役们早就去了,就差你我了。”
“那王捕头你可知道些什么案情,能跟我说说吗?”
“案情...说来也是怪了,不然也不会让在下去叫总捕头大人...”
此行一路将近二十里,两人闲得无聊,便将很多能说的都跟孟炼说了一遍;等到他叙述的差不多了,两人就已经看见了杨庄的影子。
“对了,大公子,您见过死人吗?”
王当看着迎上来牵马的差役,面无表情的将缰绳递过去,向着孟炼扯出一抹笑容:“这人死的有点难看,大公子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