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滨一行在王家庄外歇整一日,李阳成和崔俨霏带着老康等人也陪在其中,军备民壮也于昨日夜里赶到。
此时正是四更之时,见四周并无异动,周滨便命人埋锅造饭,待天刚放亮,这一百多号人基本上已经吃饱喝足。
伙食倒是不错,与昨夜一般肉食管够,只是没了酒有些不够尽兴。
四下扫了眼,张大户走到李阳成身边悄声说道:“公子,咱们当真要跟着一起去打山匪?”
李阳成道:“不然呢?咱们现在能轻易离去?你就没发现旁边那几个锦衣卫一直在盯着?”
张大户道:“公子您又不是官府中人,若实在不去他又能如何?不是老朽胆怯,此去剿匪刀剑无眼,咱只有十来人,如何能护得两位公子周全?况且姓周那人就没安好心,肚里还不定憋得什么坏水。”
李阳成道:“放心,你们小心着些护住崔公子便是,八成他是怀疑我跟山匪是一伙的,特意借机试探,不过一切还只是猜测,到底如何只有上了山才能知晓。”
张大户道:“公子,老朽一直有个疑惑,看那姓周的是铁了心要剿匪,他是怎么如此断定此事便是山匪干的?”
李阳成沉吟道:“或许这并不重要,而且我看他也知道此事与我等无干,他这么快就能追到王家庄来,若不是巧合,便是常疯子他们路上走漏了消息,后边跟着尾巴都不知道。”
“既然他知道不是咱们所为,那怎么还要强留公子下来?”张大户继续问道。
“或许那探子根本就没跟他们接上头吧。”
张大户一顿,扫了眼附近,道:“是了,那尾巴应当是追那伙黑衣人去了,公子,咱们派去的人不是走了一夜也没回来么?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嗯,此人真是有些手段,你们千万小心些,可带有受伤的弟兄前来?”
“有也只是些轻微的皮外伤,想必他总不会因此而定咱们的罪吧?”
县令齐高兴看着周滨,说道:“大人,一切已准备周全,是否下令开拔?”
周滨道:“你是本地父母官,自然也该由你下令指挥。”
齐高兴道:“有上差大人在此,又何须下官班门弄斧,由您指挥想必定能旗开得胜一举荡灭贼寇,还请大人发号施令!”
周滨道:“既然如此,那便下令开拔,所有人向才青山进发!”
“遵命!”
看着齐高兴匆匆走去,周滨嘴角一撇,扭过头看着李阳成一行,见那些人都老道定定的待着,周滨走了过去。
“见过周大人。”李阳成带着众人起身行礼。
周滨笑道:“李公子,待会儿大军开拔你们就跟在我身边。”
“是,多谢大人!”李阳成答谢道。
看了眼远处独自呆坐不动的崔俨霏,周滨问道:“李公子不必多礼,令弟心情可好了些?”
“额……好多了,多谢大人关心。”
周滨道:“李公子,令弟年纪轻轻对朋友倒是真诚,倒是让本官有些意外,不知他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阳成道:“这我也不是太清楚,听下边人听过一嘴,好像是姓韩。”
单封走过来,突然说道:“大人,经过盘点,王家庄多出了五十七具尸体,也不知是否都是死在了村民手中的贼寇,有备而来的贼寇竟然死伤如此之多,此事实在蹊跷!”
“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罢,剿寇再说。”
周滨说完,又回头道:“好了,李公子,咱们出发吧!”
没有敲锣也没有打鼓,只有偶尔几句低低的说话声,一百多号人收拾了行装便动身上路。
锦衣卫自不必提,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衙役们也不差,也有将近一半的人骑着马,其他人步行着手里握着长枪,民壮们个个身上都带了几日的干粮和几个水囊。
在几个熟悉山林的附近村民指引下,一行人就这般向着西边的才青山开了拔,一路上只有脚步声和马的嘶鸣,在凌晨的山道上瞧着倒也有一股肃杀之气。
凌晨的山中有些阴凉,一阵风吹过,就跟在周滨身后不远的李阳成打了个寒战!
锦衣卫若有若无的将他们一行人都给包了起来,李阳成也不在意,只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少说话,对崔俨霏多加照看,莫要让她惹出什么别的乱子。
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崔俨霏,李阳成心中一叹,知道她心里还在怪自己,也就没有说话,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山林。
李阳成顿时眼睛一眯,又细细看了几眼,皱起眉头想了想,这才拍马上前几步。
单封见了本想拦下,却被前头察觉的周滨一摆手,李阳成得以顺利来到周滨身边,拱手对着一脸疑惑的周滨说道:“周大人,你可是派了探子在前方开道?”
“李公子何有此问?”周滨一脸诧异。
“只因前方山林之中似有异动。”李阳成道。
周滨蹙眉道:“那正是开道的向导和我的两名部下,看来锦衣卫引以为傲的本事,也瞒不过李公子的一双利眼。”
“哪里哪里,大人谬赞,我只是自小不爱读书,又喜玩鹰,故而眼神要比常人好上一些。”
“原来如此,只怕那些山匪也会有这等的人才,单封,换两个麻利人去。”
“是,大人。”
李阳成听他话里有话,也只做不知,笑了笑便停了马重新回到了后头。
走了一个时辰,日头刚刚升起,山林里的雾气渐渐的散了些,忽然瞧见前头跑回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