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你们这些东西,就是喜欢捡破鞋玩,不过这案子倒也有趣,既然人不见了,那就派人去找吧,毕竟那万花楼的老鸨子还算孝敬,总不好不帮忙不是!”
胖班头赔笑着应了,心道:“那老鸨子当然孝敬了,一年都得送你个几百两银子。”
“对了,听说最近城中的米价一日一价,可有此事?”
胖班头站住了,略一沉吟便道:“大人可真是耳目灵通,这米价却是一天一变,百姓已经有些不满,如今的米价已经比平价翻了三番了,而且听说他还定着数卖,一天就卖那么些,去得晚的有钱都买不着,其他几家米铺也是如此,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胖班头有些心虚的道:“大人,您这是……莫非小的有哪里说错了么?”
“没想到你倒是有些脑子,也不枉本官提拔了你做这班头。”
“大人就是小人的伯乐,大人的恩典小的自是感激不尽!只是那米价一事大人是不是要过问一二,不然这样由着他们下去总不是办法。”
“哼!好个陈老狗,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背着我抚司衙门乱搞一气,说好的不许把价定得太高,这才几日都翻了三番了!更何况一年也就给那么点银子,大头全进他袋里,我抚司衙门只拿那么丁点肉末,却要担这么大的风险,真真的好算计!”
胖班头急中生智道:“大人,既然如此,何不出手整治一番,也好稳定人心,又能搏个好名声,岂非一举两得?”
“罢了,和气生财,既然还没闹出乱子,也就没必要撕破脸,叫个人去把几家米铺的掌柜都给我请来。”
胖班头见状,还要再说,却见那人脸上明显恨不耐烦,便也就识趣的住了嘴。
看着胖班头转身出了厅门,这人又喃喃自语道:“陈老狗啊陈老狗,莫以为凭着手中有粮就可以得意忘形,要知道吃独食可不太好呐,小心把肚皮撑破了去!”
“看这人好像有些忌惮那陈老狗,莫非……”听着脚步声近了,躲在窗外偷听的汉子便悄然离开窗边,飞快闪到角落里藏了起来。
就在走廊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胖班头拐过墙角,正好看着他,也没细看就喊道:“喂!你去一趟几家米铺,把几家掌柜的都请到衙门里来,听明白了吗?”
待胖班头走远了,这汉子才从角落里现出身来,见再打探不到什么,他便离开了。
漫天的雪花飞舞,在原本墨青色的砖墙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也盖了一块白色的絮被,上边浅浅的印着一排脚印。
站在外头的几人静静的,只有一道浅浅的说话声,随着呼呼的风声,离着远了就听不清说的什么。
说话之人正是那方才潜进抚司衙门的汉子,他把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全说了出来,“大小姐,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拢手立在廊下赏雪的崔俨雅,突然动了,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如鹅毛般的雪花。
“下去吧。”
待那人离去,崔俨雅又轻轻一吹手中的雪花,一道白色的热气拱着雪花从那柔嫩掌心中离去,晃晃悠悠的荡着,重新回到了冰冷的空中。
下了一夜的雪,路面上已是积了厚厚的一层。
方浣儿走在街道上,飞快的穿梭着,此时天色还早,加上天又冷外边还下着雪,故而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方浣儿走了好一阵,她才来到昨日那老汉的家门外。正要叩门,却听从这小小的旧茅草屋里,传出一阵有些急的脚步声来。
“老头子,你又干什么去?”是一道惊讶的声音。
接着是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嘘,小声些!莫吵醒了招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把招儿看好了,别让他乱跑。”
“倔老头子你又去,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嘘,轻声些!老婆子,不瞒你说,我这一宿心跳得好快,总觉得不安,尤其是方才,更是跳得厉害,我得去看看,这些话你可不许与招儿透露半句。”
话音未落,老旧的木门便已颤颤悠悠的打了开来,从里头走出一个头花花白的老汉,他往相邻不远的一间破茅草屋看了几眼,确定无虞,才一脸凝重的迈步朝外头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老汉,以及吱呀着重新关上的木门,躲在墙后的方浣儿现出身来,扭头往一旁的孤单小屋看了眼,便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她赶到衙门的时候,老汉还不见人影,望着远处大门紧闭的抚司衙门,方浣儿从袖中抽出一张黑巾覆面,然后循着上次的路线,潜进了衙门。
此时的衙门里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即使如此,方浣儿也依旧小心谨慎,这些酒囊饭袋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是那背后的青衣人,她却是不得不顾忌。
轻车熟路的来到那日偷听谈话的客厅外,但此时并没有人在,她又循着客厅,一路摸到了一进院子里。
门外既无把守,也无侍女,翻墙而入的方浣儿悄然走近,却是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从衙门里出来,方浣儿已是脸色煞白,她的步伐凌乱。街道上已是比方才多了些人,也多了些热闹,小巷里还有些顽童在互相嬉戏打闹,一团团的雪球互相砸着,溅起一片片的冰凉。
方浣儿心急如焚,在一条一条街道上快步穿梭而过,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