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州府衙门大堂,仍然灯火通明,堂内只有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响起。
不敢跟上周滨又不敢阻拦锦衣卫将尸首运走的张九派了人赶回来报信,刘如铎脸色阴沉的听跪在堂下的衙役把话说完。
知道有两人自杀、尸体还落到了锦衣卫手中,刘如铎心头立时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他脸色阴霾之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偌大的州府衙门安安静静的。过了好一阵子,刘如铎这才挥手叫过一旁的衙役悄声吩咐几句,那衙役听完旋即躬身往后退了几步作了个大揖,然后便转身快步跑出了衙门。
一阵疾跑,甩掉了追兵的常疯子正藏身在南城一处小巷子里,他的身边还跟着七个蒙面黑衣人,皆是与李阳成分头跑开的李家护卫。
常疯子守在城西到城南这处偏僻的小巷,一个个的将他们聚拢起来,虽然聚在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多,可他脸上却并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是愈发的沉重,因为李阳成久久没有消息。
常疯子正拿不定主意是静候死等还是主动出寻,突然瞧见外边又跑过一个黑衣人来,从身形常疯子便认出那是自家弟兄,见附近没别的动静,常疯子忙轻声叫住他。
已是第八个人了仍不见少爷,常疯子等人心中都焦急万分,已经有人提议重回西城去寻李阳成。常疯子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力排众议坚持让这些人先行返回李府,由自己独自回去找人。李阳成不在便以常疯子的话为准,这是少爷吩咐过的,那些人虽然不愿,也只得照做。
看着那八人朝城东离去了,常疯子这才又蒙上脸面,独自往城西摸了回去,而李阳成也在往城南赶来,他一路上时不时还得避开巡城的兵丁、衙役以及青衣家仆,幸而锦衣卫倒是没再见过了,故而一路上倒也暂且无虞。
“哒哒哒!”
前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朝城南赶去的李阳成急忙躲进一旁的漆黑巷子,没一会儿便瞧见一队巡城士兵从面前的街道走过。等人过去,李阳成正想再摸出去继续赶路,却又突然瞧见自己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
李阳成先是一惊、随后又一疑,他急忙摸到巷子口探出头去一看,认出那道黑影果然便是常疯子,李阳成捡起一粒小石子便朝他扔了过去。
正悄悄摸摸跟在巡城兵丁后头的常疯子顿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认出那黑衣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少爷,瞧他并未被人拿住常疯子不由大喜,左右瞧了眼见四周没有异常,便急忙朝李阳成跑了过去。
来不及多说什么,李阳成带着常疯子一路上便往城南急急跑去,路上得知其他人都已经先行一步赶回李府,李阳成也放了心。
两人一路上躲过家丁衙役巡城士兵,终于摸到了城南,又从城南摸到了城东,只是一路上再也没见着半个巡城的士兵,但他们丝毫不敢马虎松懈,仍然提着小心在巷道和街边穿行。
眼见前边不远便是城中驿站,那可是接待过往官员和来陇西公干的钦差所在,如今周滨一行锦衣卫便下榻于此。
李阳成可不敢再触霉头,正想绕过又忽然瞧见旁边的街道上远远的跑来一队锦衣卫,走在中间的一个锦衣卫探子还牵着一辆马车,只是离得太远瞧不清楚后边拉得是什么东西。
躲在暗处的李阳成和常疯子本想等那些锦衣卫过去再绕行回府,却不想在锦衣卫从跟前走过之时,正好瞧清楚躺在马车上的原来却是两具尸体!而且还是自家弟兄,李阳成顿时扭头狠狠瞪了常疯子一眼。
常疯子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想到尸体落到锦衣卫手中自然便会牵扯到李家身上,不想抬起头来正要开口提醒却被李阳成抬手给制止住了。
李阳成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他也早就想到了,以锦衣卫的恐怖,不出一天便能顺藤摸瓜查到李家查到自己身上,他可不敢打包票自家那死去的两个护卫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给周滨。
等押运尸首的五六个锦衣卫过去了,李阳成扭头怔怔的瞧着远处的驿站,随后与常疯子一合计,料定此时驿站之中锦衣卫定然不会太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阳成还是决定先摸过去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在李阳成和常疯子借着漆黑夜幕朝驿站靠近之时,城西一处街道上,收到手下来报的周滨就站在刚才李阳成藏身的巷子里,旁边有人打着火把。
周滨在地上发现些细细的粉末,敢站起身来旁边的人又举起火把往两边的墙上照去,见墙上果然有几个淡淡的脚印,周滨旋即抬头朝屋檐望去,隐约可见右边的屋顶瓦片有挪动过的痕迹,身旁的锦衣卫见状急忙叫外头的人从百姓家中借来梯子,周滨一把夺过火把,不顾劝阻一步步攀着梯子登上了屋顶。
周滨小心的从底下探出身子来,然而此时的屋顶早已空无一人,只是右边屋顶的瓦片果然有破损,周滨扫了一遍四周,也同样没有半点李阳成踪迹。
周滨也不意外,他攀上屋顶,站在瓦砾上居高临下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瞭望了一圈,唯独只有城西是乱哄哄的,伴随着叫喊声有些街道还不时亮起火光。
周滨冷哼一声,心知是刘如铎他们搞的鬼,可如今自己却又拿他们毫无办法,刚想回身下去,却又见城南方向也隐隐响起喧闹声来!
周滨心里一动,慌忙朝城东、城北方向望了几眼,可屋顶太矮陇西城太大,根本看不到什么。虽然周滨方才在赶来的道上便派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