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让我去摘桑叶吧!你在家里歇着。”
“你刚回来多睡会儿去,过几天你爸托关系给你在乡上找份工作,家里的事情我跟你爸爸、二弟就够忙活了!”
张国栋上辈子因为是高中学习找人脱关系去乡里粮站上过两个月班,高中学历在乡上算是高学历了,这个时候整个甘井乡难见一个大学生,学习好的孩子在农村大多初中上完就上了中专,还有一些长的好看的转去戏曲学院学戏去了。
“恩,这事儿等会儿我和我爸说,你在家里等着吧!我叫国涛跟我一起去。”
胡月娥虽然有些担心儿子会弄坏桑树,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容易搞破坏,但也不愿拒绝他的一番好心,再三嘱咐儿子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屋去了。
张国栋强拉着二弟起了床,从厨房后锅舀了热水洗了脸,他刚洗完就要倒水,却见二弟在自己洗过的脸盆中就洗起了脸。
“怎么了,哥?”
见哥哥一直奇怪的看着自己,张国涛有些不解。
“没什么,你洗你的。”
张国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比后世。这个时候张家岭吃水还是用扁担挑的,家里洗脸都是比较奢侈的一件事,全家都在一个盆子里洗脸洗到最后水已经非常脏了。
兄弟俩出门的时候,胡月娥的织布机有开始“夸”“夸”的响了,小弟被织布机吵醒开始哭闹,三妹出声哄着他。
昨晚天太黑,张国栋没有仔细观看村里情况。走出出门,映入张国栋脑海的全是黄土累积的土墙,每家大门都是用简单的木板扎在一起,从木板做成的门缝里望去,可以看见里面整个院子。
村里现在比自己记忆中要穷太多,泥泞的街道两边是厕所与粪堆,出了门一种特殊的味道就一直弥漫在空气中。
“国栋,毕业了?你这是去桑园摘桑叶吗?”一个30多岁的妇女正在门口扫地,看见张国栋问到。
“五婶,扫门院呢?文斌在家吗?我跟弟弟去摘点桑叶。”
“…国栋哥,你干什么去,…妈,我帮国栋哥一起摘桑叶去。”
张国栋看见五婶问到,这时候一个瘦弱的少年从院子走了出来,是张文斌。
张国栋的父亲家里排名老三,但也只有老五和他是亲兄弟,这张文斌是算是他的亲堂弟了,五叔长年胃疼也没有钱治疗,每次只有疼得受不了才去医院稍微治疗一番不疼就会又回来,一直扛到91年的时候查出来胃癌没多久就去世了,张文斌对于张国栋从小拿他做榜样,有时候他的话比自己三叔还管用。
“你跟着我们干嘛?”张国栋看着堂弟脸上一阵愧疚,张文斌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不远千里去北京给自己送钱,可是在五叔去世的时候他一分钱也没有还过他,张文斌也从未给自己提过,这我也是自己为什么老了以后不愿回家乡的原因之一。
“跟你们摘桑叶啊!国栋哥,国涛哥,等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沟里玩吧!好久没去沟里,馋的不行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张家岭村西就是一条山沟,沟有数百米深,沟底有小溪可以抓鱼抓螃蟹,往北走就是原始的老林,狼、梅花鹿、金钱豹时常被人看到。
“去沟里干什么,你爸收拾你不够狠是吧!”张国涛一脸鄙视的说到,他其实也想去沟里玩,但是哥哥平时都不会允许,大人们一般是不会让他们有独自下沟的机会。
“好吧!等吃了早饭我们去沟里玩去,去的时候带上鱼沟,我们去逮螃蟹。”
“真的,太好了!我还准备了渔网呢!到时候我带上盐和辣椒面。”张文斌高兴的跳了起来,张国栋从小就是三叔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只要张国栋带头,张文斌父母就没有拒绝他的可能,准备了很久的渔网就可以有用武之地了。
村西的西沟与老林相接,村里孩子嘴馋了想吃肉就只能在河里想办法,光吃玉米巴巴和稀饭真的扛不住,他现在都感觉肚子空空的,早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还会是玉米巴巴加稀饭咸菜。
十多分钟来到国栋家的地里走,20多亩坡分部在3快梯田上,这时候梯田坡度还是很大的,最底下的一块梯田中栽种十多亩桑树,其中中间段有3亩多是属于国栋家的,桑树上方几片梯田种的全是小麦。
“赶紧摘,摘完桑叶回家吃饭。”张国栋有一个想法,他曾看过一篇重生文,主角就是靠卖泥鳅、黄鳝发家弄到第一桶金的,如今家里一贫如洗如果这条路走的通,不枉自己前世看了那么多。
桑树不高,都是五年内的小树,三个小伙子十多分钟就摘了两大柴笼,张国涛与张文斌抬着一笼,张国栋自己提着一笼,三人只有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母亲还在织布,家里的零花钱全都得靠她。张国栋与弟弟一起开始喂蚕。
给蚕喂桑叶的时候必须用抹布把桑叶一片片擦干净,因为桑叶上可能会有一些毛虫、野蚕等会吃掉蚕虫的。尤其是在蚕虫不到一周的时候还需要把桑叶用剪刀剪开,这样蚕虫才能吃。
擦完所有桑叶,再把他们放到一个个蚕筛子中,一时间“沙”“沙”的吃桑叶声音就传入张国栋的耳朵,妈妈也已经开始呼喊着吃饭了。
一切不出张国栋所料,今天的饭菜和昨天没有一点区别,张国栋没有抱怨,如今整个甘井乡所有人家里可能都是这样,能吃饱肚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