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磊便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起来了。
洗漱过后,先摇头晃脑的默诵了一会新学的功课,而后,借着若隐若现的晨曦,练习起了隶书。
这是他与这个时代间的短板,为了以防万一,当然要补齐。
书写了一个小时。
这才晃动着胳膊腿的起身,许是昨晚喝了些酒,加上来回赶路奔波,郭磊只觉得昨晚睡的十分香甜。
此时,可谓是疲劳尽去,精神抖擞。
吱呀一声,郭磊推开了门。
却见李默还有几个巡逻队员,立即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一个个手按刀柄。
郭磊一愣,只见他们头发上还带着晨雾浸染的湿润。双眼通红,熬的跟兔子似的。
许是听见动静,隔壁的房间中,刘何跟郝运也走了出来。
这俩人同样的满脸疲惫,郝运甚至还打着哈欠。
“你们这是一夜未睡?”郭磊惊讶道。
刘何点点头。
郭磊苦笑,这是要闹哪样?不过八百金,你们就一个个的彻夜不敢闭眼,若是给你们一座金山,岂不得把自己困死?
“行了,既然都醒着,那就一起去进些朝食。”
“主上,咱们还是在房内朝食吧。”刘何回道。
李默等人齐刷刷的点头,郭磊迈出的脚步不由得停下了。他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刘何他们是一步也不肯离开那些金子的。
“行吧,李默,劳烦你去弄些朝食过来。”
郭磊无奈的摆摆手,店里是有朝食的,就是粟饭,咸肉。早就置办妥了,直接拿了过来就能吃。
众人都在屋内进食,郭磊边吃边道,“等吃饱了,你们都在这眯上一觉。”
见刘何又要拒绝,郭磊摆摆手,解释道,“这是城内,无须紧张。即便那些商旅真的心生贪念,有所行动,也只会在我们回返的途中下手。”
刘何沉默片刻,还是坚持道,“那些商旅都是些逐利之辈,无义之人,难保会有贪婪胆大者铤而走险。这些钱,又事关咱安平里的粮食交易,不容有失。我等怎能睡的着?”
李默等人纷纷点头。
郭磊笑道,“你们这么硬扛,等一会回去的路上,定然精力不济。到时候,才真的容易吃亏!此事就听我的,吃完就都休息。若是你们是在不放心,就都在这屋内找地方凑活会。”
正说着,侯三便跑了过来,乐呵呵道,“主上,张使君着我来请您前往酒肆一叙。”
郭磊放下手中碗筷,刘何见状忙站了起来,郭磊不等他开口便道,“都给我安生的在这休息,我自与侯三前去,谁也不必跟着。两个时辰后,我们回家。”
说完,就出了门。
到门口忽又停了下来,扭头笑道,“每逢大事当有静气,临渊高卧方为豪杰。”
说完,带了侯三就朝酒肆而去。
“主上这话啥意思?”刘何茫然的看向郝运。
郝运此时正满脸崇拜的盯着郭磊的背影,闻言环顾一圈道,“区区八百金,和一些商旅之徒未必会有的小动作,就让我们连眼都不敢闭,可你们看郎君,手握千金,被人环伺,却仍可不受半点影响,一夜安睡。”
“郎君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也能如他一般,拥有这种身在悬崖边上,也可安心高卧的豪杰心胸和气魄啊!”
刘何点头,“原来如此,那我等可不能令主上失望了。都去睡觉。”
众人闻言,都在屋内,胡乱的找了点地方,合衣而卧。
不一会,鼾声便起来了。
“张使君可说了什么?”在路上,郭磊问侯三道。
侯三摇头,“只是让我来请您,并没说别的。”
“态度如何?”
“挺好的。”
郭磊点点头。
他昨晚便找了郝运问过了,知道给张杨找章台女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
所以,今天张杨来找他,多半不是为了翻脸。
心中有了底气,郭磊到了酒肆,来到了先前的包间,张杨早就端坐在主位上了。
郭磊满脸惶恐,“拜见使君。”
“小郎君可是姓,郭?”张杨粗粝的眉头微微一挑,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的在腿上摩挲了一下,声音似乎有些尴尬。
也是,喝了人家的,而后,又跟人家找来的章台女同眠共枕了一番,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敢确定。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可他昨天喝大了。
就是这个郭姓,也还是离开边市的时候隐约记得的,至于酒肆里的一切,更是记的十分模糊。
“正是。”郭磊忙道。
“坐。”张杨一拍腿道。
郭磊急忙坐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张杨。
这张杨明显的一副北地之人的模样,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卖相不俗。
郭磊恭敬道,“使君唤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郭郎君既是贾先生高徒,何以会来这坊市行商贾之事?”张杨见郭磊没提昨天的事,心中松了口气,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上来了。
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迫人的锋芒。
郭磊沉稳一笑,“夫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治学之人,不可闭门造车,当外出游历,方知民生几何。”
“小子想,我上党地处北境,内有匈奴,外有鲜卑。异族窥伺,不时为我边境之患。久而久之,只怕疥癣之疾,将为心腹大患,不可不防。可我年少体弱,不能远行。所以,才想到来这边市之中,名为行商贾事,实则实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