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然充斥着庞大无比的生机,但因为无人打理的缘故,这宫殿内外的墙上,都有凌乱水藻四处攀爬,看上去荒败而苍凉。
一条台阶,从宫殿的大门口,蔓延到地上。
台阶之前,有一个石镇。
其上雕刻了一头四蹄飞扬的龙马,踏于波涛当中,脚下是无穷的浪花。
旁边还刻着‘金匮水府’四个字。
整个宫殿,都在不停的震荡着,其间雷霆轰鸣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整个金匮水府,在这雷霆声中,都是摇摇欲坠。
显然,那重伤的流金河河神,此刻正在与那五阶的巫仆争斗。
流金河,乃是流域超过二十万里的庞大无比的河流。
龙汉大劫之前,这流金河河神,执掌着流金河中,所有生灵的命运,权柄之重,地位之尊,可想而知。
加之其身边,又有极大的可能,有着先天灵宝……
但即便是如此,在龙汉大劫后,这位神祇,依旧是奄奄一息……何其的可悲,何其的残酷。
“这即是被时代所抛弃的必然。”白术心中凛然。
若不是他应对及时,将鸿道人造访的危机,化作了基于,成功的混进了练气士的阵营当中,那么他现在,也必然是那无数的,被时代所抛弃的神祇之一,连骸骨,都已经是腐朽于这天地当中。
水府当中,那残朽的流金河河神,还在和那五阶的巫仆,生死相搏。
一者,是为了这水府当中,那庞大而又沛然的生机,一者,则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万不可行差踏错。”白术举着穹罗浑天伞,缓缓拾阶而上,踏入宫殿当中。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乃是真正的火中取粟。
水府之中,那正在厮杀的彼此,一则是上一个纪元活下来的神祇,一则是五阶的巫仆,无论是哪一方,都有着将白术击杀于当场的力量。
水府当中,雷光密密麻麻。
偶尔有一两道雷光,从穹罗浑天伞边划过,都会令白术浑身上下,一阵颤栗,而他经络当中的法力,也会随之被消耗一部分。
穿过两个破败的园子和三条断裂的廊道之后,这宫殿当中的战场,终于是出现在了白术的面前。
白术面前,是一个宽大的庭院,庭院最中间最高处,是一张雕刻着龙头的宝座。
半人半蛇的流金河神,便盘坐于那宝座上,手中举着一个大大的盾牌,娴熟无比的,以这盾牌,一次又一次的挡下那五阶巫仆的攻势。
同时有分心驾驭着雷光,在那巫仆的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的伤痕,想要以这种方式,将那五阶的巫仆给拖死。
但他的这想法,注定是一个妄想。
这五阶巫仆攫取生机的速度,本就高于寻常的巫仆,且这宫殿乃是水府所化,其内的生机,沛然无比。
那五阶巫仆的肩头,四条长蛇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这宫殿当中的生机,化作那五阶巫仆血肉亥之间,强横无比的力量。
“这样拖下去的话,被拖死的,必然会是那流金河神!”青光从穹罗浑天伞上垂下来,白术隔着这青光,看着数十丈之外的战局。
对他而言,两位仙境存在的战斗,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同归于尽,一方在陨落之前,垂死的反击,也将另一方带走。
但就现在的局面看,同归于尽的结局,几乎是不可能出现。
“奇怪,庇佑这流金河神的先天灵宝,所在何处?”白术的目光,从战局上移开,在这殿室当中,一寸一寸的扫过。
他并不曾发现那先天灵宝的踪迹。
那流金河河神,身上的宝物,似乎就只有那一件盾牌,至始至终,那流金河神,都是以那盾牌在对敌。
但那盾牌,很明显不可能会是先天灵宝——白术看的真切,那巫仆的拳头,每一次落到那盾牌上的时候,那盾牌上的一条裂痕,都会扩大那么一丁点儿。
先天灵宝,最基本的特质,便是不朽不坏,又怎么可能会有裂痕出现在其中?
“难道是我猜错了?”
“庇佑这流金河河神熬过这一次龙汉大劫,不是先天灵宝,而是其他的东西?”
“但除了先天灵宝和先天灵根之外,有什么东西,能够令这流金河神,熬过这先天灵宝?”
“且在看一看!”白术暗自想着。
先天灵宝之珍贵,可想而知,而在龙汉大劫之前,这流金河神能够将先天灵宝的消息,藏的严严实实,肯定也是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
是以,这流金河神,自然是不会轻易的将那先天灵宝,显现于人前——除非是他到了身死存亡之境,又或者,是他有了绝对的,击杀那巫仆,不至于令消息走漏的把握,否则,这流金河神,宁愿是就这么拖下去,慢慢的将那巫仆给拖死,也绝对不会显露出自己的先天灵宝。
“等等,这流金河神,之所以一直藏着先天灵宝不露,不会是因为我吧。”目光逡巡审视之间,白术的脑海当中,陡然跳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说在之前,云中君驾驭权柄,巡游于流金河上的时候,流金河河神,失去了对权柄的掌控的流金河河神,还察觉不到云中君的存在,但当云中君以权柄的激荡,强行打开了这水府的大门之后,那流金河河神,也必然是清楚,有另一个神祇,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莫非,他是将这些巫仆,当成了我麾下的士卒,将我当成了正主,以至于,他才不敢在我现身之前,展露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