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放有两碟糕点,一碟彩色蔬菜蒸饺,一碗胭脂米粥,一碗一小碟野鸡瓜齑,一小碟辣子泡酸萝卜,并一道花生牛奶银耳羹。
全都准备得十分精心,同时搭配得很好看,营养与滋味兼具,互补而不相冲,让人一见便食指大动。
丁小将军在富贵乡里长大,偌大的汴梁城繁华万千,他也是其中一等一的fēng_liú人物,从小不知尝过多少珍馐美馔。
可看到这样真真用心制作的食物,他依然觉得发现了不一样的美味,丰富大方,伴随恰恰好的干净与精致,且有家常的温暖。
丁宁满足地喝一口热热的胭脂米粥,喟叹一声,配上一口豆粉凉糕,时不时夹几筷子野鸡瓜齑,美滋滋。
于此同时,他感觉身边轻风微动,鼻间嗅到杜衡(1)与薄荷的香气,那是一种很轻淡,很独特的冷香,这便知道是苏公子坐到自个儿身边了。
无一处不妥帖,衣摆处依旧系着麒麟香囊,香囊里还放了一块玉佩,那是用很好的暖玉做的,刻着一个“苏”字,算是他私人的信物与印章。
其实苏子期闲暇之余,也爱散漫做魏晋之风,那样的确更加舒适,但只要他认为有必要,就会自发地把自己收拾一丝不苟,根本不用人催。
这大概就是苏楼主与丁小将军最大的区别了,他喜欢把握一个度,远没有丁宁那样率性肆意。
丁宁平素最爱取笑苏楼主还有姑苏的连庄主这一点,说他俩这种看着最是正经不过的,实则才是最闷骚爱俏。
但他俩从来不生气,还很有些不以为然,并且觉得丁宁有点low,两宋时期,男子戴花蔚然成风,此与节庆礼仪、个人荣誉密不可分,更写入了礼法制度。
所谓: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便是描述此景。
不少士族还会用高超的化妆技术修饰仪容,以此为美,自觉对人尊敬,上朝时也爱这么干,只是不太明显。
虽然他俩并没有什么涂脂抹粉、戴花为美的爱好,但是把自己整理干净,再用熏香弄弄衣裳不过分吧,又不是很浓的味道。
在外面搞事情时就算了,稳健的时候这极淡的香氛只是基本礼貌而已,人楚香帅还一身极突出的郁金香味道呢。
就在丁宁感叹是自己太糙还是小伙伴太精致的时候,苏子期伸指拈了一块糕点来吃,他之前没见过云华做这种点心,应该就是新进上的滋补小点吧。
鬼使神差地,顺手又将那碗热乎乎的甜汤端来喝,奶白色的花生牛乳羹炖得很入味,香浓可口,银耳也清香爽滑,艳色的枸杞,大颗的红枣浮在面上。
却没有什么过于甜腻的味道,花生是提前一晚上泡好的,枸杞也并不难吃,简单的食材,尽是家常的温馨,将本身的鲜美完全发挥出来了。
香甜的汤汁化了糕点,融在口腔里,吞入腹中,顿觉四肢百骸都泛起淡淡的温暖,非常舒服。
但他只觉得熟悉。
病公子半垂着眼帘,嘴里无意识地咀嚼着小巧的糕点,过了半响他再度拿了一块糕点,一口咬了一半,然后看着那盘剩下的糕点。
它没有云华做的那份豆粉凉糕那么精致,做成玫瑰花的凉糕,花蕊都用糖桂花点缀上了,就像艺术品一样。
但它也颜色洁白,形状可爱,外形小巧玲珑,吃到嘴里有藕粉的糯滑,白扁豆的细腻,细细品起来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茯苓的清香。
“怎么了?”丁宁有些疑惑地问道,他凑到苏公子边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懂这盘糕点有什么奇怪。
苏子期断然道:“没什么。”将眼光移开,残余一星半点的柔情怀念尽数收去,说罢把汤匙扔到一边,端起碗来喝汤。
滑烂的银耳花生混合大颗红枣,都囫囵吞下去,随便嚼几下便算了,温热的汤已渐渐冷下来,带着点润润的凉,可偏偏激得他心里如火一般的滚烫,烧得阵阵的炙痛。
而丁宁若有所思,没去碰那盘糕点,他感觉自己真的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喝完,苏子期放下碗从怀里拿出帕子拭唇,道:“你若怕我那婉儿师妹追来,就去后山逛逛好了,她一向爱热闹,从来不爱这些的。”
“练练武,散散心,或者给自己找点儿事做,琴儿正好带着几个人在后山教习。”
丁宁点点头,“成,我有空去看看她们。”他又笑道:“她们现在见不得人,我也不想见某些人,正正好。”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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