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他太过熟悉了,以至于卢亚贵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猛地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了那张本应该被自己枪杀之人的脸庞。
“嗡”的一声,卢亚贵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说话之人正是陈焕升,他此时穿着的正是一路上罗伯特所穿的衣服,那么不用想,地上趴着的一定就是罗伯特本人。
此时查理士也匆匆跑了过来,一把扶起罗伯特,伸手谈谈鼻息,却哪里还有进出之气。
他猛然抬头怒视着凶手,“卢亚贵,你杀了罗伯特先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大英帝国殖民地上杀了我大英帝国的臣民。”
“我……我没有,我是被……”卢亚贵惊慌地后退着,想开口解释几句,却直接被查理士打断。
“我亲眼所见,你还在狡辩,给我抓住他。”
卢亚贵知道如果自己被抓,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所以他马上举起枪,大声吼道,“不要过来。”
查理士见他还想反抗,直接命令道,“拒捕者,格杀勿论。”
由于卢亚贵手中还拿着枪,所以查理士一声令下,印度警察立刻开枪射击。
他们不知道,其实卢亚贵的枪里已经打不出子弹。
而卢亚贵不愧是从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悍匪,说时迟那时快,他见势不对,立刻抓过一旁的阿贡贾挡在身前。
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可怜的阿贡贾身上瞬间多出了两个弹孔,与此同时,卢亚贵扔下阿贡贾反身就跑。
印度警察立刻重新拉了一下枪栓,再次举起枪来,他们的长枪虽然也是单发,但却比卢亚贵的只能上一颗子弹的手枪高级了很多。
卢亚贵拼命地朝海里跑去,阿大阿二对卢亚贵确实忠心,他们不仅不逃跑,反而主动迎上前去,用身体挡住警察枪中的子弹,为卢亚贵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又是“砰砰”两声,阿大阿二应声而倒,但此时卢亚贵却也飞一样地跑出了长枪的最佳射程。
黄六见状,就要去抓卢亚贵,但陈焕升却突然伸手把他拦住,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不解,但黄六还是停了下来。
印度警察又朝着卢亚贵开了几枪,却只打中了他的一只手臂,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卢亚贵则一头扎进海里,一代海盗头领,香江富豪,从此不知所踪。
查理士愤怒至极,他咆哮着朝追出很远,却无功而返的印度警察吼道,“你们平时是怎么练习的,枪法如此差劲,是在太丢大英帝国皇家警察的脸了。”
两个印度警察低着头,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一声也不敢吭。
查理士看着罗伯特的尸体,很难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大英帝国著名的植物学家死在自己眼前,他难辞其咎。
“陈,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陈焕升,沉声问道。
陈焕升便将徽州发生的事,以及他跟罗伯特关于卢亚贵的猜测,简单的说了一遍。
“真没想到,这个卢亚贵居然如此狼子野心。”查理士在盯着陈焕升看了半天,却并未看出任何端倪之后,恨恨地说道。
随后,他朝着印度警察吩咐道,“把罗伯特先生和阿贡贾的尸体抬回去吧。”
“陈,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突然,我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改天再跟你详聊。”说完,查理士也不等陈焕升回答,带着几个印度警察和两具尸体,转身离去。
陈焕升看着查理士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想必以后你也没什么机会在留在香江了。”
他猜的没错,查理士在港岛任职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之后没多久,他便被调回了英吉利,之后再也没有踏足过香江。
一切尘埃落地,陈焕升总算松了一口气。
整个码头都只剩下自己人,黄六这才开口问道,“老板,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卢亚贵,这样放了他,以后岂不是会成为麻烦。”
陈焕升摇了摇头,“如果你把他抓回来,我跟他双方对峙,反而有些事情在鬼佬面前可能解释不清,这就是我阻止你去抓他的原因。”
黄六撇撇嘴,“我还是觉得便宜了他。”
陈焕升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啦,六哥,卢亚贵当着鬼佬的面,杀了另一个鬼佬,从此之后的命运只能是跑的越远越好,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香江,但现在反而在香江再无立锥之地,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
“还有,他之前在鸦片战争期间,帮着鬼佬做事,给咱们大清输入了不少鸦片,清政府就是因为他在香江,才拿他没有办法,而此后,他无论在哪,都要警惕来自大清和英吉利双方势力的围剿,这样让他每日生活在恐惧之中,岂不是比杀了他更加折磨。”
听到陈焕升这么说,黄六这才觉得有些解恨,“嗯,像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对了,老板,你跟罗伯特换衣服这件事,就不怕被人戳穿,让查理士怀疑?”
陈焕升暗自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运气,我倒是不担心查理士,因为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一路上穿衣的这些细节,而卢亚贵三人我猜测他们也没有什么开口的机会,反而是阿贡贾,让我觉得有些惋惜,他确实比较无辜,也是唯一可以让卢亚贵翻盘的机会,但卢亚贵却直接用他挡了子弹,亲手毁掉证人,也算是卢亚贵恶人有恶报吧。”
此时身在一旁的利口东突然开口道,“老板,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