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英吉利政府为了表现出重视民意,在示威活动之后不久,便公开举办招标活动,目的就是让百姓看得见,让商人公开参与。
但由于到目前为止,竞标的只有两人,分别是元盛行的陈焕升,和泰和商行的宋世均,所以殖民政府决定,在两人之间竞标,但此次竞标活动也诚邀各界商贾前来见证。
其实这也是罗素答应宋世均的。
所以就导致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大约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会场里,后面大半部分是工会和民众代表,第二三两排是前来参与的各商行老板,最前排做着几个英国佬,分别是辅政司孖沙,库务司罗素以及一些秘书和相关记录人员。
台上端坐两人,左手边是陈焕升,右手边是宋世均。
中间站立着一个精通中英双语的翻译,正用两种语言介绍着在场的情况。
商人们三三两两地闲聊着,但话题无非是谈论陈焕升和宋世均。
“这陈老板还是年轻啊,赚了点钱就飘飘然,填海造陆,费力不讨好,不说别的,单说那些填海的沙石就不容易弄,即便是他弄到了,后人记住这段工程,记住他的名字又怎样,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呵呵,可不是嘛,不过一个脑子不灵光也就罢了,这宋老板是个老江湖了,也跟着胡闹,真是搞不懂。”
其实这些商人说的没错,现在唯一困扰陈焕升的,也是这些原料问题,不过他认为,拿下政府的许可才是首要。
而工会人员的想法则不一样,他们认为陈焕升和宋世均这是在做好事,无论最后谁竞标成功,得利的都是劳苦百姓。
在翻译讲完话之后,便先请陈焕升上台发言。
陈焕升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向中间,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
“大家好,很感谢孖沙先生跟罗素先生,能让我有机会为香江的百姓做些事,我知道,近年来香江发展迅速,人口增长速度也很快,需要的就业机会也在不断增加,但咱们现有的港口面积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我准备竭尽所能,在港口一带填海造陆,增加港口面积,让咱们百姓都能找到工作,填饱肚子。”
他说完,冲着面前的众人躬身施礼,工会众人带头鼓起掌来。
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略带嘲笑地跟着附和。
其实这件事不过是走个过场,罗素已经决定把这次机会交给宋世均,他也把宋世均跟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孖沙,孖沙当然没有异议,这笔账任谁都算得清楚。
陈焕升讲完后,回头看了看宋世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弄清楚宋世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心中也想好了对策,如果宋世均得到了鬼佬的支持,那他便会借着这次公开的机会直接说出他接下来的部分计划,他有自信在这样公开的情形下,一定能得到百姓的认可,而孖沙跟罗素略加思索,自然也会知道自己的价值更大些。
宋世均迎上了陈焕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眼神里竟看不出丝毫敌对的意味,这不禁让陈焕升更添疑惑。
正了正衣襟,宋世均缓步来到中间,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在孖沙跟罗素身上稍有停顿,分别点头致意,然后才开口说道。
“诸位先生、老板、邻居街坊,说来惭愧,我从商多年,但眼界却还不如一个小伙子。”他说着,回过头去冲着陈焕升善意地笑了笑。
陈焕升心中不解,但面上却没有变化。
随后,宋世均又接着说道,“填海造陆这件事,还是我身边这位元盛行的陈老板先提出来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着实是让人钦佩,所以,这次我参与竞标也是甘当绿叶,在此,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我宋世均代表泰和商行,在此次填海造陆的工程里,无偿为陈老板提供沙石原料,尽一切能力支持元盛行。”
他说完后,全场都安静了,足足两分钟,没人说话,大家都被这位泰和当家人说的话惊呆了。
随后,“哗”的一声,场面一下子乱套了,商人们纷纷议论,这宋世均是不是被陈焕升下了什么药,或者是脑子烧坏了,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他自己连退路都不会有了,但他到底图什么呢。
工会组织的众人也十分不解,不过他们倒是乐得接受,毕竟这样的强强联合,绝对能让填海造陆这件事被更好的完成。
孖沙跟罗素瞪大了眼睛,相互看了看,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宋世均是竞标者,怎么突然就成了合作者,到此为止这场竞标会的结果一目了然,陈焕升完胜,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地情况下拔得头筹。
他们实在是不理解,如果宋世均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那他直接私下找陈焕升说明就行了,相信陈焕升也一定会十分愿意接受,而那样在合作过程中如果出现什么分歧,宋世均还有反悔的机会,而现在倒好,他好像在破釜沉舟一样,故意借着这次公开的场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同样不解的还有陈焕升,他哪里会想到,昔日的竞争对手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公开表示要无条件的支持自己,饶是对自己的智商十分自信,他现在也完全猜不透宋世均的真实想法。
这场本来可能会十分精彩的竞标会,就在这样好似闹剧一般的状态下收场结束。
孖沙和罗素都面露不悦,对于宋世均他们心里暗自埋怨,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