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升看出了宋启航眼中的决绝,暗自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你。”
在这个时代收徒弟,多半还是技艺相传,而陈焕升却没什么明确的东西要教给宋启航,二人成为师徒关系,无非是为了更为亲近一步。而且如果不是有此机缘,想必陈焕升一辈子也不可能收徒弟。
宋启航自然也是同样想法,听到陈焕升答应了,他顿时激动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徒儿有礼了。”
在宋启航之前,陈焕升还没被人跪过,更没被如此磕头拜师,他心中暗想,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吧。
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宋启航面前将他扶起,陈焕升笑着说道,“启航,你我虽然有师徒之名,但年岁相仿,以后这种大礼就免了吧,我是个比较随性的人,希望你也不要拘谨。”
宋启航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傅。”
陈焕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我已经是师徒关系,我自然要送你一份拜师礼。”
宋启航一愣,没想到陈焕升还挺在意细节,但他是宋家独子,从小到大什么东西没见过,所以并不想给陈焕升添麻烦,“师傅,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什么都不缺的。”
“是么?”陈焕升质问了一句,随即抬手照着宋启航的腹部就是一拳。
“啊,咳咳,师傅,你这是干什么?”这一拳太过突然,宋启航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不过就算他早有防备,也挡不住陈焕升的攻击。此时他满脸诧异地看着陈焕升,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刚刚拜师就要被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焕升微微一笑,“疼不疼?”
宋启航点了点头,“当然疼了。”
“我不过稍微用力,你就已经承受不住,看样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陈焕升抓住宋启航的手臂推拉了几下,宋启航仿佛一只小鸡一般,被随意扯拽着,“看看你,下盘如此不稳,宋家吃不饱饭么!”
随后,陈焕升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六哥,交给你了。”
还没等宋启航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风冲到自己面前,一个粗眉毛小眼睛扁塌鼻子的壮汉坏笑着看着自己。
宋启航似乎明白了陈焕升的意思,眼前的壮汉看起来便是个练家子,而师傅明显是要从体力上开始磨练自己,看着对方不善的面容,宋启航觉得接下来自己如果不脱层皮,这件事都不会完。
果然不出他所料,正在他发愁的时候,壮汉开口问道。
“老板,是不是随便敲打啊。”
陈焕升厉声喝道,“当然不是了,六哥,这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听到陈焕升的话,宋启航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他心中暗想,看来师傅只是嘴硬心软,对待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然而陈焕升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惊掉了下巴。
“必须要比其他人更严格。”
“好嘞。”黄六应了一声,拉着宋启航就往外走。
“师傅,师傅。”宋启航叫嚷着,但黄六的大手仿佛铁箍一般,任他如何挣扎,也脱不开半分,而此时陈焕升哪里还再看他一眼,早就坐回到桌边,不知道弄什么去了。
宋启航突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他甚至一度怀疑,陈焕升就是在借机会报复自己。
……
虽然洋人不情愿,但还是按照之前定好的,让陈焕升合法地持有了新增面积的三分之一。
很多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想看看陈焕升会用这部分土地做什么。
要知道,继陈焕升之后,除了张启民,还有一些商人也跟风般地建立了自己的货仓,大家都认为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所以只要还准备继续做贸易,还不如自己建一座,免得年年付租金。
陈焕升本来也没把出租货仓当成发家致富的源泉,根本不介意,反正在码头,最大的搬运队伍还在自己手里,其他商人既没有那么多人力弄个同样规模的队伍跟陈焕升竞争,又不愿专门养几个人给自家工作,所以还是洪盛会一家独大。
既然不可能再建货仓,大家都想知道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又会冒出什么新奇的手法。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见这位元盛行的老板有什么动静。
其实陈焕升并不是不想作为,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深夜,码头。
十来个年轻的洪盛会成员,正在岸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无聊地说着闲话,打发时间。
“真搞不懂,老板到底让咱们在这守着咩鬼。”
“不是讲过么,有人会乘船过来。”
“我记得,但老板又不说来人具体长的咩鬼样子,只说身上可能会带着刀,让咱们小心,咱们轮番在这守着已经十来天了吧,也没见过咩鬼影出现。”
“唉,别发牢骚了,老板是谁,真正的能人,你咩时候听到过他出错,那么多大商人甚至鬼佬都被老板耍的团团转,让咱们在这等,就一定有道理。”
“其实我也懂,只不过是想猜猜他的心思嘛。”
“呵呵,就你,还是算了吧,你就连隔壁阿芬中意鲜花还是胭脂都搞不懂,还想猜老板。”
“谁说我不知道,阿芬嘛,她两样都中意喽。”
“哈哈,这还用猜,是个女人就都是这样子好不好。”
正在几人调侃的时候,一个眼见的突然见到海面上摇摇晃晃地漂来一只小船。
“喂,别聊了,你们看那是咩鬼。”
经他这样一说,几人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