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会是清朝民间的一个秘密组织,属于天地会的支派,最早记录其始建于乾隆年间的福建,后在1850年重建,1851年传入上海,后来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在上海与清军周旋。
在此期间,小刀会在上海坚守抗敌,曾宣布豁免三年的赋税,同时发展商业,即便在战时也持续保证上海人民的粮食供给,得到了上海人民的拥护。
由于本就有着太平天国的威胁,清政府无力多线作战,在1854年,英法美三国袭击了上海城内的清军营盘,使得清政府更加被动,后来,清政府便以出卖上海海关和租界主权,换取了列强的支持,最终在法国的支持下,将小刀会逼到弹尽粮绝。
陈焕升在上一世对这段历史便有所了解,知道后来有很多小刀会的成员逃来香江,所以才命人在码头等候。
不过他真实的目的却不止于此。
“哦,不知道陈老板你想问什么?”耀哥看着陈焕升,眼中充满疑问。
陈焕升不慌不忙,缓声说道,“我听闻贵会在上海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个人,此人是上海的船王,素有俞半城之称,不知道耀哥你可认识。”
阿耀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陈焕升提到的人是谁。
俞松年,上海当时的首富,有钱庄生意,也有实业生意,但最出名的还是俞家的船舶业,早年研制出沙船,其底部较平,即可在内陆河流中航行,也可在大海中驰骋,故而在南北航运贸易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你问此人有何事?”阿耀有些警觉地问道。
陈焕升对阿耀的态度很理解,因为在上一世对历史的了解中,他知道俞松年跟小刀会还有一段故事,只不过记述地较为笼统,所以他才特意命人在港口等待,就是为了找到小刀会成员,当面问明,然后为下一步地计划做准备。
“呵呵,耀哥,你不必紧张,我对于贵会和俞先生都十分敬重,也知道在上海期间,俞先生对贵会也十分赞赏,曾经捐钱捐物,支持贵会,还自愿捐粮,资助难民,我没说错吧。”陈焕升缓缓地说着。
阿耀听着,脸上却渐渐冷了下来,“你不要胡说,俞先……俞松年其人实为清廷走狗,他哪有资助我们,是受到我们威胁才这样做的。”
陈焕升看着阿耀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哈哈,耀哥,你何必如此呢,这里是香江,没有清廷之人,我们也都是在殖民地上勉强维持生计,你不必忌讳,我知道,你是怕我们都是清廷的探子,来搜集俞先生的罪证是么,放心,清廷那些官员首先没那种脑子,其次也没这个时间,来香江设圈套。”
陈焕升从阿耀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他对俞松年十分尊敬,不然那句“俞先生”也不会呼之欲出,却半路收回,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
想来历史上介绍的是正确的,俞松年确实是看好小刀会,之后也竭尽所能地为百姓做出了贡献,而陈焕升也知道,接下来俞松年的路便不好走了。
阿耀听完陈焕升的话,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心里的疑惑渐渐淡了些,“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请你明示。”
陈焕升站起身来,走到阿耀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耀哥,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是个商人,做的也是南北行的贸易,对俞先生更是闻名已久,但无奈路途甚远,还没有机会拜会,近期我在港岛也准备发展一下船舶业,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下老前辈,所以才请你过来,询问下老先生的近况,准备前去拜会。”
阿耀皱着眉头分析着陈焕升所说的话,香江离上海确实不近,而要说他们是清廷的密探,看着周围的架势,倒也不像,莫非真的如他所说?
看着他仍然有所怀疑,陈焕升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上海不太平,俞先生遇到的事情也多,如果冒昧拜访,我怕老先生反而以为我存心不良,所以才请耀哥前来,想跟你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给我提供些什么便利。”
阿耀这才明白了陈焕升的目的,“原来你是想让我当介绍人。”
“没错,耀哥果然是聪明人。”
“但我为什么要信你,还有,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陈焕升理解对方的顾虑,毕竟在他们刚刚战败逃难至此,便被一群陌生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换做是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于是他缓声说道,“这个简单,你的两个问题我都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你解答,如果不嫌弃,今天就住在这里,让鄙人好好尽下地主之谊。”
阿耀凭借多年的经验,感觉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没有恶意,反正几人也没有住处,本就是无家之人,索性就看看这个陈老板到底是忠是奸。
“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耀哥不必客气。”陈焕升说完,便吩咐手下带着几人前去休息。
在几人离开之后,林永祥才凑了上来,“老板,我真是不明白,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招待这几个人,换一个什么介绍信?”
陈焕升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然后才缓声说道,“有些事情不能随便,我刚才提到的这位俞先生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所以对他的拜访不能草率,况且我之后确实有求于他,实在不想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那这些人一封介绍信就能解决你的问题?”
“诶,祥哥,说是介绍信,其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