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升没想到伶人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应该小家碧玉,身居闺中,但不知为何,他所见到的女子均是十分前卫豁达,从之前的高曼琳,到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唱戏伶人。
突然,陈焕升情不自禁地怔了一下,他十分诧异,自己怎么会将眼前的女子跟自己的妻子相比呢?
“公子,公子?”
陈焕升听见伶人轻唤,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啊,姑娘,请。”
伶人微微欠身,然后跟着陈焕升并肩而行。
两人来到一间茶楼,陈焕升突然有些为难,如果在大堂,被外人看见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喝茶,他自身倒是没什么,却觉得怕招来外人对伶人的闲话,但如果他主动提出找一间雅间,似乎又好像是自己图谋不轨一般。
两相为难之际,他微微侧眸看着伶人。
这时,刚巧茶楼的小二走上前来。
“两位客官,请问需要个靠窗的位置,还是要间雅间?”
伶人好像猜到了陈焕升心中所想一般,轻声回复道,“麻烦找个干净的雅间。”
“好嘞,两位楼上请。”只见小二把手上的白色抹布轻轻一甩,搭在了肩头,然后比了个请的手势,头前带路,引着二人来到了二楼一间清静的雅间门口。
陈焕升有些意外,他觉得眼前的伶人似乎十分善解人意,而且从她走路的姿势和讲话的气场来看,似乎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而是见过一定的世面。
“两位喝点什么茶?”
“一壶铁观音,两盘小点心。”伶人轻声吩咐着,然后自然地走进了雅间。
“好嘞,您稍等。”小二应了一声,同时还体贴地将房门关上了。
陈焕升跟伶人相对而坐,见到伶人的落落大方,反观自己竟然有些局促,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伶人见状,轻声询问,“公子,有何事发笑啊。”
“没有,我只是见姑娘你言谈举止并非一般百姓,故而心中对你的身世暗中猜测。”陈焕升轻声回答。
“哦,那公子觉得我身世如何呢。”伶人看着陈焕升询问着。
陈焕升毕竟有着两世的记忆,上一世电影电视中似乎也出现过类似的情节,他下意识地将其带入,随后开口说道,“既然姑娘问起,我便信口一说,如果不对,姑娘切莫怪罪或取笑。”
伶人微微翘了翘嘴角,“公子但说无妨。”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陈焕升这才慢慢说着,“我见姑娘不仅相貌惊为天人,气质谈吐也非一般人所及,故而猜测,你早年家中定然非富即贵,只不过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才让姑娘你不得不借着手艺,糊口生活。”
听到他的分析,伶人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猜的如此准确,而且陈气,没有直接说对方沦为歌姬,伶人自然也听的出来,心中也十分领情。
顿了一会儿,伶人才缓缓开口,“公子,你猜的不错,我确实非粤剧科班出身,让公子见笑了。”
她没有直接说什么,但却肯定了陈焕升的猜测。
陈焕升微微颔首,以示回应,他知道,既然伶人没有主动说什么,自己自然也不便多问,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当当当!”
几声敲门声响起,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客官,茶来了。”说完,就静静地等着,直到里面传来陈焕升的一声“进来吧”,小二才推门而进。
“两位客官,您的茶。”小二说着,将茶水点心等都摆在了桌子上,然后说了句“二位慢用”,随后走了出去。
陈焕升拿起茶壶,在伶人跟自己的茶碗里各斟了半杯茶。
“姑娘,请。”
“谢谢公子。”伶人说完,端起茶杯,用衣袖半掩着,喝了一口。
这个细节映入陈焕升的眼帘,他更加确定,这位伶人出身一定很好,否则不会养成如此礼貌的习惯,并且在不经意中展露了出来。
伶人见到陈焕升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公子似乎有许多话想讲,既然你我在此喝茶,奴家便僭越一回,跟公子攀个朋友,如果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
陈焕升实在没想到,这个伶人居然如此豁达,反观自己,反而显得有些小气了。
“姑娘,好奇心是每个人的天性,我对于你的身世十分感兴趣,当然,今天不过是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我本不该有这样不礼貌的想法,只是听你这么说了,我才有此一问。”
伶人似乎早就猜到了陈焕升会有此一问,亦或者,她自己也在寻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先是微微一笑,随后笑容又缓缓在脸上消失,好像想到了什么让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往事。
伶人抬眼看着陈焕升,“冒昧地问一句,公子贵姓?”
陈焕升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对眼前的女子自我介绍,“我姓陈,叫陈焕升。”
伶人点了点头,“我姓叶,叫叶婉儿。”
“原来是叶姑娘,失敬。”陈焕升冲着叶婉儿拱了拱手,施礼道。
叶婉儿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我现在不过是个卖唱的伶人,担不起的。”
“诶,姑娘,人生就是如此,三起三落方才完整,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陈焕升见叶婉儿如此说,竟不自觉地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听到陈焕升这么说,叶婉儿扬起秀美的脸庞,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公子今年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