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升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十分熟悉,朝着来人的方向望去,脸上紧张的神情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快步走过来的正是他在监狱里遇到,还顺手救出来的林永祥。
林永祥等人当日跟陈焕升从监狱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之后,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几个月的牢狱生活就这样结束了,起初几天他们还害怕会被大头绿衣抓回去,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后来见确实没什么事情发生,印度佬也没有再来过,这才放心。
他们本来都是菜市场里的小商贩,有卖鱼的,卖肉的,卖菜的,由于都是东莞人,所以关系好,走的近,渐渐地也算是一个小团体,平日里各忙各的,但无论谁有事,都是大家帮忙一起出头。
林永祥最讲义气,有事冲在最前面,大家都服气,俨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几人中的大哥。
几人所在的市场里,有一个所谓的管理者,名叫***,大家都叫他黑心华,原本就是个小地痞,仗着对这一片熟悉,自己又好勇斗狠,逐渐拉帮结派,手下也养了二十几人,专门在这里收保护费。其实所谓的保护费,不过是交了钱,就不会再被这些人扰,而市场里都是要赚钱养家糊口的老实人,每月交一点钱买个平安,即便心里不情愿,但大家也都默认。
林永祥等人本来也按月交钱,只是有一次,盲眼辉的老娘病重,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老娘治病,当月的保护费便没有按时交,黑心华却三翻四次来扰他,即便盲眼辉跟他解释说家人生病,原因特殊,但黑心华不愧自己的花名,硬是油盐不进,最后还打了盲眼辉一顿,让他两天内必须交齐保护费,否则便去他家收钱。
自己的老娘还病重在家,盲眼辉哪里有钱,跟林永祥等人说明了情况后,歪嘴提议大不了大家凑凑钱,帮盲眼辉过了这一关。
林永祥有些积蓄,便大手一挥,不需要别人凑,独自承担了盲眼辉这个月的保护费。
当黑心华来收钱的时候,看到盲眼辉交的很痛快,心里便动起了歪心思,他认为盲眼辉本就有钱,却故意拖着不交,如果这个方法被大家学去,那他以后收保护费岂不是会十分不顺畅。想到这里,他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对盲眼辉说,这只是本金,超出的时间还要算利息。
这一下可让盲眼辉急了眼,他愤怒地朝着黑心华大吼,说他太黑心,迟早遭报应,结果自然是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同在市场里的林永祥听到了消息,立刻跑过来拦住黑心华,黑心华见盲眼辉来了帮手,警告他马上凑齐保护费,否则就废了他。
待黑心华走后,几人一起商量对策,林永祥觉得如果一直这样被欺负,只会助长黑心华嚣张的气焰,所以提议一起找他理论。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找黑心华,刚好黑心华的手下都出去办事,黑心华独自面对四五个一脸凶相的商贩,怕自己吃亏,便答应了不再收取盲眼辉多余的保护费。
几人得胜而归很是开心,但黑心华却暗暗发狠,把这件丢人的事记在了心里。
他本想带着手下把林永祥等人一个一个的收拾掉,却偶然得知殖民政府正在大肆逮捕三合会成员,而且举报者还有奖励。
于是他计上心头,找到印度警察,说他知道几个三合会成员,就这样把林永祥等人冤枉入狱。
本以为他们在监狱里一定九死一生,就算还能活着出来,也不知道会是多少年之后,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林永祥等人便什么事都没有的被放了出来。
当林永祥等人回到市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档口早就被黑心华占去。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本来只想教训黑心华一下的林永祥等人现在没了收入,于是下定决心决定,必须把黑心华彻底赶走,否则几人永无宁日。
几人由林永祥领头,又找了十个受到黑心华压榨,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同道中人,商量好对策,拿着家伙去找黑心华。
黑心华得到了消息,把自己的二十几个手下全都召集回来,拉开阵势等着林永祥,他以为即便是林永祥带着人来找自己,毕竟在人数上有差距,他也不怕。
可是没想到,林永祥等人为了生存破釜沉舟,十几个人竟然将黑心华的二十几人打的抱头鼠串,林永祥更是一马当先,一把杀鱼短刀不知道砍翻了多少人,把黑心华也砍成重伤,如果不是手下拼命护住,差点就把命丢在了这里。
林永祥一战成名,所有跟着他的小商贩此时也觉得终于有了靠山,正当一行人得胜归来的时候,刚好经过了陈焕升所在的胡同,林永祥一眼就认出了陈焕升,他一直觉得陈焕升对他们几人有恩,也曾经说过要还对方一个人情,所以二话不说,带着身后的商贩兄弟朝着烟鬼泉走了过去。
烟鬼泉眯着眸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己方只有六个人,而对方却有十多个,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
不过烟鬼泉也没有退缩,他毕竟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而对方从衣着看来不过是偶尔打架的“良民”,所以他有信心用自己的名气吓走他们。
“朋友,我是阿泉,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烟鬼泉,这里冇你的事,你们走吧,改天去我的烟馆,我请客让你们好h爽。”
林永祥微微扬了扬头,眯着眸看了看地上的陈焕升,然后举起手中的短刀,指着烟鬼泉,“我不管你是边个,我只知道那个人是我朋友,而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