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娥听到黄六的话,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陈焕升,“真的吗,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陈焕升没想到黄六如此快嘴,再想阻拦,却也来不及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却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没有的事,你别听他乱讲。”
见儿子不承认,赵桂娥有些不悦,“干嘛,我又不会干涉你,难道连知情权都没有么?”
“真的没有啊,大不了答应你,有机会就马上找一个,到时候为陈家传宗接代,让你抱孙子,好啦,再去看看那两间屋子,然后选一间来住。”陈焕升从后面搬住赵桂娥的肩膀,把他推出了屋子。
等赵桂娥走了出去,陈焕升顺手朝着黄六的胸膛捶了一下,“乱讲话,娥姐会当真的。”
黄六一脸无辜,“我哪有乱讲话,别看我是个粗人,也看得出来高小姐对你的态度不一般,人家一个女孩子,还要抛头露面来帮你,这样你还不纳了她,我都要为她抱不平啊。”
陈焕升摇了摇头没有理他,不过黄六的话也让他陷入思考。
高曼琳的心思他当然看的出来,但现在他还没有时间来顾及儿女情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对于高曼琳直爽的性格和灵活的头脑,陈焕升倒是十分赞赏,如果抓住个机会,说不定她真的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但此时香江虽为英属殖民地,女子抛头露面的却依然不多见,所以对于高曼琳想来帮忙这件事,先不说自己同不同意,高景仁那关便不好过。
陈焕升猜的没错,与此同时的高家大宅,高景仁和高曼琳两父女正为此事争吵的面红耳赤。
“我不同意。”高景仁怒喝一声,把脸别向一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随即又转回头来苦口婆心地劝道,“曼琳啊,你平日里穿穿洋服,出出厅堂,这些爹都能接受,但你一个女儿家,又是我高景仁的千金,要跑到别人那里去跑堂做生意,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啊。”
“谁说女子就必须要深居闺中,唐有武则天,咱们大清有孝庄太后,要说从商的,也有巴青、俞大娘等奇女子,怎么你家女儿就不能跟她们一样。”高曼琳扬着头毫不示弱地反驳着。
“你!你怎么跟人家比。”高景仁听女儿这么说,又瞪起了眼睛。
“都是父母生养,我又不比她们少什么,怎么就不能比。”高曼琳嚷了一句,随后伸手搂住了高景仁的手臂,撒娇着说道,“爹,你不能总是用老眼光看问题,你看咱们大清,固守几百年的基业,不思变革,现在还不是被英吉利打的没话说,所以您的思维方式要变一变,再说,他陈焕升也是咱们从咱们利源走出来的,怎么算是别人呢。”
说到陈焕升,高曼琳的脸上不禁又泛起一抹绯红。
“那怎么一样,如果你非要做生意,我可以把利源的店铺交给你几个,你随便折腾。”被女儿拉着胳膊摇了几下,高景仁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利源现在被爹您管理的这么好,我也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反而是陈焕升那里,从头做起我才觉得有意思,你不是总在我面前夸他不简单,是个人才,那女儿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高曼琳轻声说着,但语气中却带着固有的倔强。
听着女儿的夸赞,高景仁脸上没变化,但心里却很受用,本来坚定的口吻也有了一丝松动,“可是阿升那边要做什么还没有明确的打算,你又能帮什么忙?”
“那有什么,刚好从头跟他学起。”高曼琳说着,望向窗外,眼中流露出憧憬的神色。
……
至尊赌坊。
自从开始营业,林永祥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上的大佬都热衷于这种生意,因为实在是太赚钱了,说是日进斗金一点都不过分,短短几日赚的钱,都已经超过他之前卖鱼一年的收入。
看着自己的买卖如此红火,他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不过他由于不善赌术,所以呆在赌坊的时间不长,大小事宜都交给新收的小弟阿明负责。
阿明绰号怪手明,因为其手上功夫了得,倒不是能打,而是对于赌场上的一切包括骰子牌九等都了如指掌,且赌术一流,跟他对赌的人十赌九输,剩下赢的那个也是阿明故意相让,不想事情做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出了老千,却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过,故此人们都称他有一双怪手。
有这样的人坐镇,林永祥十分放心。于是今日便带着几个元老级弟兄光头坤、盲眼辉等人去喝酒,赌场便只留下怪手明和几个兄弟。
赌场内,各种叫喊声此起彼伏,一众赌徒热情高涨,丝毫不在乎彼此拥挤在一起,反而会因为抢不上下注而大骂,有的汉子赌的高兴,脱掉褂子露出上半身,浸过汗的深棕色皮肤甚至有些微微反光。
“来来来,快点下注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来,开啦,四四六,十四点大。”
“唉!”一个赤膊的黑汉子,重重地拍了一下赌桌,眼见着庄家拿走自己的钱,懊悔不已。
而在他身旁押中了的瘦子却乐开了花,嘴里也开始口无遮拦,“老子今天赌运就是好,跟着我押有肉吃啊”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黑汉子。
汉子一脸的不服气,“我就不信了,今天就跟你杠到底,再来,有种的都压上。”
瘦子撇撇嘴,“来就来,谁怕谁。”说着,把赢来的钱全都押了大。
阿明看着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