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阴云密布,天空更显昏暗。
街头巷尾摆摊的商贩纷纷整理东西,来往行人也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整条街都不见人影,莫名地增添了一片肃杀之气。
福源烟馆门庭冷落,平日里犯了烟瘾前来吸食鸦片的客人,今天好像都戒掉了一般,竟无一人登门。
烟鬼泉把玩着手中的两颗核桃,皱着眉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心中不由自主地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阿七,今天怎么没客人,出去看看。”他朝着手下的小弟说道。
被称为阿七的小弟也是一脸愁容,“泉哥,我都看了三回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邪性,每次就算下雨,咱们这也有人光顾,今天不过是有些阴天,外面就好像净了街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烟鬼泉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睁大眼睛问道,“洪胜会和盛福义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么?”
“嗯,两帮人好像都吃了王八,一动不动。”由于是在自家地盘,阿七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趣,竟还自顾自地讪笑起来。
烟鬼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反而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兄弟们都在干嘛?”
听见老大问话,阿七收起了笑容,缓缓答道,“见没什么生意,有的去逛妓院,有的去赌坊,还有几个呆在馆里,有事么,泉哥。”
“把兄弟们都找回来,快。”烟鬼泉突然吼了一声,吓得阿七打了个激灵。
“出什么事了,泉哥。”阿七有些紧张地问道。
“别问了,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快按我说的去做。”
“啊……好。”阿七被烟鬼泉的情绪弄得有些慌张,连忙跑了出去。
然而还没等阿七走出多远,烟鬼泉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人数也绝对不少。
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他没有预料到的事。
但此时形式紧急,根本由不得他思考,还没等他出去一探究竟,阿七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你们是谁啊,知不知道这里是泉哥的地盘。”
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找的就是烟鬼泉。”
紧接着,几声利器砍在ròu_tǐ上发出的声音伴随着阿七的惨叫传进了屋子里,烟鬼泉瞬间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他大吼一声,“人呢,都去哪了,有人来砸场子了。”说完他随手拿起立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一把砍刀,三步并做两步走了出来。
刚迈出门口,烟鬼泉就看到阿七倒在了血泊中,身上被砍了不下十刀,刀口处的皮肉向外翻着,虽然没有致命伤,但如果这样流血流下去,也早晚是死,阿七也由于失血过多,躺在地上抽动着身体,却爬不起来。
这时守在赌坊的六七个兄弟闻声也都冲了出来,看着被砍翻在地的阿七,叫嚷着就要去拼命。
烟鬼泉伸手拦住了众人,微眯着双眸看着来人。
对方至少有三十多人,为首的正是雷豹。
只见他阴冷地瞪着烟鬼泉,嘴角却仿佛由于嗜血而兴奋地微微翘起。
“烂命豹,我跟你们盛福义净水不犯河水,你这是咩意思?”烟鬼泉吼了一声。
“嘿嘿,自己做过咩事你最清楚,我老大交代,烟鬼泉不守江湖道义,为非作歹,仲到处去坏我盛福义的名声,让我代表他老人家除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烟鬼泉听完心中一凉,额角也随之渗出冷汗,看来自己做的事没能瞒过何耀盛的眼睛,这点其实他早就猜到,凭着何耀盛的老谋深算,确实很难被自己蒙骗,但他现在应该没时间顾及自己这边才对,莫非盛福义跟洪胜会达成了某些共识?
想到这里,他朝着对方的人群中看了看,并未找到细毛光的身影,这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但如今凭借自己这几个人,他自知根本不是面前这三十多人的对手,于是立刻放缓了口气,“阿豹,我想这当中是不是有咩误会在,你刚刚说的理由未免太荒唐了些。”
雷豹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已经晚了,如果你识相,一会儿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说完,他不等烟鬼泉再说话,朝着身后一挥手,同时自己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
接下来便是一阵厮杀,烟鬼泉一方准备不足,连武器都没有做到人手一把,所以完全是一边倒的态势。
喊杀声,叫骂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没多久,烟鬼泉的人便全都被砍翻在地。
雷豹拎着刀,缓缓地来到烟鬼泉的身边,狰狞地面孔上挂着让人胆寒的微笑。
“你仲是何苦呢。”
烟鬼泉满脸血渍,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已经看不出伤口在哪,完全浸泡在血污之中,右手的手腕被齐刷刷地砍断,他用左手捂着伤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缓血液从身体里流尽的速度。
“雷豹,我叼你老母。”烟鬼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嘴角也随之渗出唾液与鲜血地混合物。
雷豹冷哼一声,撇着嘴哼了一声,“看不出你还挺硬气,只是冇知你的脖子是不是也这么硬。”说完手起刀落,一下划开烟鬼泉脖子上的动脉,热乎乎地血液瞬间窜起,溅了雷豹一身,而烟鬼泉的眼神却渐渐迷离,最后缓缓地闭上。
一场恶斗就此结束,而这种事在此时的香江并不稀奇,第二天大头绿衣来断案,自然早有已经被何耀盛付足了安家费的小弟上来定罪,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