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陈焕升面前的这位张启民,正是金裕商行的当家人,因其总是爱笑,人送绰号笑面佛。
不过陈焕升心里知道,喜欢笑只能说明是一种习惯,并非真的人畜无害,而且有时候或许正好相反,笑容的背后可能更让自己防不胜防。
“原来是张老板,失敬失敬。”陈焕升听完高景仁的介绍,笑着应了一声。
张启民笑容不减,“早就听闻陈老板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真是名不虚传,后生可畏啊。”
“张老板谬赞了,我是多亏了老板的帮衬,外加一点运气而已。”陈焕升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高景仁。
高景仁听到他这么说,不经意地直了直身子,脸上也是满面笑容。
“嗯,年轻人不骄不躁,难能可贵。”张启民冲着陈焕升伸出了大拇指,随后拍了拍高景仁的肩膀,“高老板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张老板这边请,咱们坐下聊。”
高景仁指引着张启民走到一边,作为这里的主人,自然也少不下陈焕升,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一旁的伙计适时地端过茶水。
略微寒暄了几句,张启民缓缓说道,“近几日见到码头上正在动工修建货仓,陈老板真是有先见之明,待以后贸易逐渐增多,还要多靠陈老板照顾才是。”
听到他这么说,陈焕升不禁有些惊讶,要知道现在的香江虽然贸易兴盛,但现有的货仓数量也基本能够满足仓储需要,而他兴建货仓,是因为知道此次北方战事之后,香江的贸易量还会有一个较大的飞跃。
此时的货仓建设,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小型的地产投资,这些货仓在日后贸易量增大之时,无论是租是卖都会让陈焕升大赚一笔,即便是留下自用,也会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能像陈焕升这样看得如此长远的人却寥寥无几,很多人不了解时局,甚至还会在背后笑他多此一举。
但眼前的张启民,居然一语就说中他的目的,足以看出此人眼光独到,不是易于之辈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陈焕升便面上还是一如平常,他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张老板言重了,我不过就是为了以后货品储存方便而已。”
“哦,这样啊,陈老板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也应该早做准备才是。”张启民微微抬眼,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陈焕升。
陈焕升笑了笑,“生意是大家的,张老板有此想法也无不可。”
两人都没有明说什么,但彼此的意思已然明了。
张启民点了点头,随后笑着站起身来,“今日陈老板新铺开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叨扰了,来日方长,改日再来向陈老板请教生意经。”
陈焕升和高景仁连忙起身拱手相送。
待张启民走后,高景仁望着他的背影开口说道,“这个张启民是出了名的精明人,虽然叫做笑面佛,但做起事来,手段却异常狠毒,阿升,你日后在生意场上见到他,还需要留神才是。”
陈焕升点点头,“放心吧老板,我心里有数。”
听到高景仁的提醒,陈焕升心里一暖,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其实高景仁对他的态度已经不仅是老板对伙计,而是又加了一层。
如果他现在看到高景仁的眼神,或许会往深层次里想一想,不过此时他脑海里却还回味着跟张启民的对话。
很明显,这个张启民已经对他建造货仓的事提起了兴趣,不过陈焕升倒也不担心,毕竟他跟史蒂夫已经达成了协议,而且他已经占据了码头上最好的位置,虽然其他地方也可以兴建,但这就好比二十一世纪的房产,地理位置绝对是价值高低的最重要因素。
只是这个张启民看起来并不简单,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动作,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卢亚贵,陈焕升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未来的路并不好走啊。
……
忙碌了一天,陈焕升回到家之后很快便睡着了。
不过由于白天长时间应酬,没怎么饮茶,陈焕升口渴,在睡前喝了一大杯,导致半夜内急。
他迷迷糊糊地起床准备去小解,却隐约发现里间供奉着自己父亲和大哥牌位的屋子里有微弱的灯光。
虽然不是迷信之人,但他却是实实在在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至此的,所以现在即便出现了什么超自然的现象,他也完全能够接受。
只不过鬼神之说,平日里讲讲还好,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饶是陈焕升,也不禁觉得后背发麻,一时间竟忘了去茅房的事。
他大口地呼吸了两下,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来到近前,他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房门,面朝着牌位。
陈焕升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却没有离开,就这样紧盯着里面。
突然,里面的人影说话了,虽然声音很轻,但由于离得很近,说话的内容陈焕升还是听得很清楚。
“阿荣,今天阿升的新铺终于开张了,他给这家商行起名叫元盛行,名字还不错吧,阿娘身体很好,每天早上都会给我们做早饭,你不用担心,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高家大小姐对阿升的感情不一般,而今天我也探了探她父亲的口风,他对女儿的选择也十分认可,接下来就要看阿升的了,如果阿升也有这个意思,你的心愿也就能实现了。”
陈焕升屏住呼吸认真听着,起初由于心理作用,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