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祥一拍桌案,“哼,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这样何猴子还不知足,那我就跟他拼了。”
陈焕升挠了挠头,“不要动不动就想着跟人拼命,真遇到事了要先动动脑子,把自己当成瓷器,离那些破瓦罐远一些。”
如果是别人跟林永祥这样说话,说不定他早就用拳头招呼了上去,但通过几次对事情的处理,林永祥已经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年轻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信服感。
“好吧,我尽量。”林永祥应了一句。
陈焕升看看他,心里暗想,或许让一个习惯动手的人去动脑子,确实有些困难。
“总之遇到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下,没坏处的,对了,关于让我手下的人加入洪胜会,我不方便出面,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
林永祥点了点头,“没为题。”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没有两人想象中那么顺利,经过三天的游说,真正加入洪胜会的却不超过十个人。
这一日,陈焕升正在元盛行里看账,林永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不悦。
“哇,发生咩事啊,气呼呼的,莫非赌场里遇到了高手,让林大帮主输掉了内裤。”陈焕升抬起头,对着林永祥调侃道。
林永祥瞪了他一眼,“有阿明坐镇,赌场生意好的不得了。”
陈焕升笑道,“那什么事不开心啊,说来听听。”
林永祥直了直身子,“洪胜会的名声难道还不够大么,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加入。”
陈焕升微微皱了皱眉,“是不是你手下态度过于强硬,把人吓跑了。”
林永祥摇摇头,“当然没有,我特意叮嘱过他们,要和善一点,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嘛。”,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他也有些无奈。
陈焕升放下账本,沉思了一阵,“走,咱们去码头看看。”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林永祥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一脸茫然,却也跟了出去。
由于近几天没有商船到港,码头上除了较偏的地方有几艘渔船之外,其余的就是元盛行的劳工,他们井然有序的工作着,看起来十分和谐。
这些人都是外来的难民和本地的穷人,有一份工作能够吃上饭,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陈焕升却知道,此时不过是表面的平静,在不久的将来,像这类人群在香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在英国放开警察选拔标准之后他们自己或者孩子去投靠警察,成为官家,二就是加入某个字头,也就是帮派,借以求得庇护。而由于警队编制有限,更多人会选择第二种,否则在混乱的社会里,他们很难正常的生活,每天会被保护费或者无故地挑衅弄的焦头烂额。
所以陈焕升才会想到这个方式,既然迟早都要走这一步,他当然会借机会让自己一方壮大,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其他帮派。
但现在民众的心里却还没有这个观念,他们就像是在一潭池水里安静生活的小鱼,殊不知这里暗流涌动,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以后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激流吞没。
陈焕升想着,突然见到一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觉得十分眼熟,而那个人也仿佛是怕被他认出来一样,故意把脸别向另外一方。
虽然几个月未见,但陈焕升还是一下就想了起来,他直接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常宽。”
这个人正是早先曾对陈焕升使坏的利源工头常宽。
常宽听到陈焕升叫他,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他缓缓回过头来,脸上堆起包含了惧怕、后悔、讨好等复杂情绪的笑容,“嘿嘿嘿,阿升,不不,陈老板,升哥,好久不见。”
由于这是突然的偶遇,常宽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陈焕升才好。
陈焕升对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常宽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整个人也好像瘦了一圈,看起来最近过的并不好。
“伤好了?”
“好了,这还要多谢升哥手下留情,大夫说那一刀避开了要害,否则我这条命也就交代了。”常宽说着,还朝着陈焕升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陈焕升哼了一声,“那不过是你运气好而已。”虽然事实如此,但他却没有承认。
“是,呵呵。”常宽见套近乎没有取得效果,只得尴尬地笑笑。
“你现在在元盛行做事?”
知道早晚会聊到这个话题,虽然常宽不想,却也无法回避,他低下头,声音微弱地答了一声,“是。”
说完,他又立刻抬起头,卑躬屈膝地乞求着,“升哥,求你大人有大量,让我在这里做下去吧,自从上次被你捅了一刀,我在家休息了两个多月,但当我回到利源的时候,高老板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事,直接把我辞掉了,我本想去其他商行再找找工作,但他们都不缺人手,没有收入,家里的积蓄也渐渐用光了,后来听说这里招工,我就来试试,没想到是你的商行,升哥,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刚回走路的孩子,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你不要辞退我呀,我给你磕头了。”
常宽越说越激动,就要给陈焕升跪下。
陈焕升一摆手,“别,我受不起。”同时心里暗想,“又是老母亲和孩子,怎么每次遇到这种情节,都会提到同样的台词。”
“常宽,之前不是有几个小弟跟着你么。”
听到他这么说,常宽恨恨地咬了咬牙,“唉,别提了,他们跟着我就是因为我是利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