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咸街是临近港岛上环码头的一条街道,因香江第三任总督文咸而得名,分为文咸西街和文咸东街,街道两侧商会店铺林立,很是繁荣。
此时,文咸西街街尾胡同的一所民房里,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紧锁眉头,一脸焦急。
她身边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喋喋不休,“阿升娘啊,你是没看到啊,阿升直接被那几个印度警察带走了,看起来是凶多吉少哦。”
“闭上你的乌鸦嘴啊,我阿升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阿升娘听到女人诅咒自己儿子,立刻发起火来。
“你冲我嚷什么,又不是我把你儿子抓走的,莫名其妙!”女人白了阿升娘一眼,扭着身子走开了。
阿升娘名叫赵桂娥,平日里对邻居十分和气,今天听说儿子被无故抓走,心急如焚,才有些失态。
回到屋子里,陈桂娥看着供桌上的灵位,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供桌上供奉的是陈焕升的父亲陈家忠和哥哥陈焕荣。十年前,港岛先闹瘟疫,再闹饥荒,陈焕升一家四口侥幸躲过了瘟疫,却被饥荒难住了。陈家忠为了省下一口粮食,留下一封书信,背着妻儿离家出走去要饭,但那时谁家能有余粮,赵桂娥怕丈夫出事,让当时十五岁的大儿子陈焕荣去找父亲回来,但谁知两人一去不复返,后来听人说,这父子俩都饿死在外面了,赵桂娥悔不当初,却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靠着丈夫和大儿子省下的口粮,和小儿子陈焕升两人勉强撑了过来。
此时赵桂娥冲着供桌上的牌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口中念叨:“他爹,你可一定要保佑阿升平安啊,老大已经陪你走了,你得留个儿子陪我啊。”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去,挑好东西给我拿,妈的,伤了人以为这就完了,哪那么容易!”
听到声音,赵桂娥一回头,见到三个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看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做咩啊?”赵桂娥连忙迎上去,伸手拦住三人。
“你儿子打伤了我表弟,我们是来要医药费的。”为首的壮汉横眉立眼,凶巴巴地冲着赵桂娥喊道。
“我儿子打伤你表弟?你别乱说啊,你是边个啊?”赵桂娥仿佛一只护家的老母鸡,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厉声质问着。
大汉狞笑了两声,正要回答,突然觉得脑后生风,随后感觉半边脸都要被拍平了一般,同时耳朵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铮”!
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见赵桂娥激动地叫了一声。
“阿升!”
来人正是陈焕升,他本想趁热打铁,直接去利源商行找高景仁,但折腾了大半天,出了一身臭汗,便决定还是先回家换身衣服。
没想到刚走到家门口,便看见有人堵门。从背影陈焕升便认出来,为首的正是常宽。
冤家路窄!
即便他不来,陈焕升也要去找他,现在刚好省下了时间。
紧走几步,抡圆了手臂,陈焕升结结实实地扇了常宽一个大耳光,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精准地找到了打击点,就算没有瞬时失聪,也会导致即刻耳鸣。
其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陈焕升已经穿过他们,来到了母亲身边。
“娘,你没事吧?”陈焕升上下打量着母亲,在两世重叠的记忆里,眼前这个略显苍老的面孔,既陌生又熟悉。
赵桂娥摇了摇头,“娘没事,我听说你被印度佬带走了,发生咩事啊?”说着,她脸上又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陈焕升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放心吧,娘,你看我没缺手没断脚,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言毕,陈焕升退后一步,平伸双手,向母亲展示着完好无损的身体。
赵桂娥看到儿子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很好,这才放下了心。
“妈的,谁让你们在这上演母慈子孝啊。”常宽被一巴掌扇的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陈焕升,没想到你小子还敢越狱行凶,打我?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吃牢饭!”
陈焕升将母亲挡在身后,微眯着双眼看着常宽,“听口气,你跟鬼佬警察关系不错,刚刚我被带走也是你的杰作喽?”
常宽似乎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撇着嘴笑了笑,“哼,算你小子聪明,知道老子的厉害,连我都敢打,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又朝着两个手下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打成半死,我再向鬼佬警察报告说你们见义勇为,帮助警察缉拿逃犯。”
两人听到这些,仿佛得到了护身符一般,冲着陈焕升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陈焕升冷笑一声,伸手向后格挡一下,将母亲与自己拉开距离。
这时常宽的两个手下已经来到近前,伸手就要抓陈焕升的衣领。
陈焕升扫了一眼,满脸不屑,这种流氓打架毫无章法只凭蛮力和人多的打法,他马上就能想到不下十种秒杀对方的招式。
只见他伸出左手挡开伸过来的手臂,右手手掌平伸,一招蟒蛇出洞,直奔对方咽喉。
这一招只用了五分力,如果全力击出,甚至可能直接击碎喉骨,令其当场毙命。
饶是如此,来人两眼也瞬间凸出,只见他双手捂住脖颈处,脸涨得通红,一口气喘不上来,不住地退后。
另外的手下见状,伸手握拳朝着陈焕生的脸便打了过来。
陈焕生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