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裕商行内,张启民正悠闲地喂着鱼缸里的金鱼,自从上次跟卢亚贵说过了陈焕升的事,而卢亚贵也明确表示让他放心,他便恢复了笑面佛的本色,脸上始终挂着笑,这也是相由心生,每每想到陈焕升即将面对卢亚贵,他便心情舒畅。
这时,管家老周走了过来,“老爷,虎爷来了。”
张启民微微一愣,随即便知道了对方的来意,看来卢亚贵已经准备动手了,他呵呵一笑,说了句,“快请。”
老周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引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壮汉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徐虎,只见他穿了一身粗布衣服,一看便是不修边幅之人,脸上一道疤痕从左边眼角斜着划到了右边的脸颊,再偏一点便会让他成为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让他本就凶恶的面相更显狰狞。
“哎呀,虎爷,许久不见,进来可好啊。”张启民笑盈盈地走上去,拱手说道。
徐虎看了看张启民身后的鱼缸,咧嘴一笑,“张老板好雅兴啊。”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虎爷请坐。”张启民说着,便引着徐虎来到内堂,两人坐定后,早有下人端来茶水,放在两人中间。
“虎爷,请。”
张启民伸手让了一下,徐虎也不客气,端起茶碗便喝了两口。
等徐虎放下茶碗,张启民这才问道,“不知虎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其实他这是明知故问,徐虎作为卢亚贵身边的一个重要帮手,一般只在有要事的时候才会派出来,而此时,自然是为了陈焕升。
果然不出张启民所料,徐虎开口问道,“大哥说最近有个后生仔让张老板很是头疼,特意让我来了解一下,看看能否帮的上什么忙。”
由于卢亚贵在做海盗期间,徐虎就一直跟着他,所以对他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称呼。
张启民见他说的直白,不禁有些尴尬,“呵呵,倒也不是让我头疼,只不过我觉得此人有些能力,所以跟卢先生多说了几句。”
徐虎大手一挥,“诶,张老板,麻烦就是麻烦,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说来听听。”
张启民内心暗想,这个徐虎果然只是个莽夫,对于察言观色真是一窍不通,不过他也不介意,毕竟人家才是卢亚贵的身边近臣,自己还是要客气些。
想着,他便把对陈焕升的了解完整地说了一遍,甚至还特意强调了他与利源商行高景仁的关系,以及他的家庭情况,目的就是拓宽徐虎的思路。
因为他知道徐虎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人。
谁知徐虎却不以为然,只是着重地了解了一下陈焕升的日常动态,对其他方面并不是十分关心,看起来他并未把陈焕升放在眼里。
“听起来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商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了,多谢张老板,告辞。”徐虎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张启民赶紧拦住了他,“虎爷,这个陈焕升为人狡诈,而且心思缜密,你切不要轻敌啊。”
徐虎哈哈一笑,“张老板,你我不同,在你眼里他或许有几分本事,但在我眼里,他不过就是一具还没有被分解的骨肉而已。”
说完,也不理会张启民,便扬长而去。
张启民看着徐虎的背影,暗暗摇了摇牙齿,“莽夫,有你吃亏的时候。”
……
赵桂娥果然在天明后便早早去了裁缝铺,给自己选了两件好看的衣服,之后她便来到了元盛行。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到儿子的商行,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伙计,她心里十分开心,这是她的仔一手创建的生意,想着也脸上有光,难怪最近邻居们见到她都不停地阿谀逢迎,这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陈焕升的实力。
她内心不禁想到了老伴陈家忠,“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想着,她的眼圈微微一红。
这时,陈焕升刚好走出来,看到母亲来了,意外之余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娥姐,你怎么来了,干嘛,有谁惹到你,让你不开心么,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赵桂娥连忙胡乱地擦了擦眼角,“我是被风迷了眼睛啊,大惊小怪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听出儿子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心里一暖。
陈焕升“哦”了一声,这才发现母亲的穿着跟往日大为不同,“喂,娥姐,难道有哪位老伯跟你表白了,你迎来了第二春,怎么穿的这么靓丽啊。”
赵桂娥听儿子乱说,气得狠狠打了他一下,“臭小子,要死啊,跟你老娘开玩笑,我这还不是为了见你未来岳丈,对了,你有没有跟人家约好啊。”
陈焕升一愣,“约什么?”
赵桂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起吃饭见见面啦,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啊,我也要跟亲家聊聊你们下一步的婚事嘛。”
见母亲如此笃定的样子,陈焕升不禁苦笑着。
突然,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内心想着:一起吃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听说了徐虎的事,他现在恨不得让两家人住在一起才好,这样才能让他不至于顾此失彼。
他立刻点了点头,“好,那我去安排。”
赵桂娥见儿子如此主动,起初还有些意外,原以为自己一定要多番苦劝,甚至强行逼迫,他才会照着自己的意愿办事,没想到这么痛快,她觉得一定是儿子也急于娶媳妇,所以才会这样。
想着,她也喜上眉梢,“好啊,那你快去,要主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