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不是吧,虽然眼看着就要娶高小姐,但也不用这么玩命啊,跟这种人做生意,小心赚了钱没命花。”黄六听到陈焕升的话,有些心急,用仅能被两人听到的声音,在陈焕升身侧轻声说道。
陈焕升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而是等待着卢亚贵的回答。
只见卢亚贵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倚靠在藤椅上,半晌,他才笑着答道,“陈老板怕是在说笑吧,我虽然也有几间房产,但其实算不上一个商人,又有什么能跟你合作的呢。”
虽然卢亚贵说的谦虚,但陈焕升却听出了他口中的不屑,明显没把区区的南北行和货仓声音放在眼里。
陈焕升不急不缓,慢慢说道,“卢大人,我说的可不是码头的生意,而是涉及到洋人。”
卢亚贵这才睁开了眼睛,微微挺了挺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焕升,“陈老板,我倒是听说你跟洋人做了些茶叶生意,莫不是你要让我也加入?”
陈焕升摇了摇头,“我知道卢大人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我说的不是茶叶生意,而是如何让洋人对你对我更加倚重,卢大人你一路走来,想必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了吧。”
卢亚贵立刻睁大了眼睛,这句话的分量他非常了解,想他卢亚贵能有今日,如果单纯只是做海盗,哪怕再做百年,也无法达到,还不是在鸦片战争期间左右逢源,帮了英国佬的大忙,所以才被赏赐了这些房产。
所以一听是有关于让洋人更加器重,他一下就来了兴趣。
“哦,想不到陈老板还有此种生意,那我倒是愿闻其详。”
黄六有些着急,听陈焕升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此时他却无法插嘴,只能在一旁等待下文。
陈焕升见卢亚贵来了兴趣,便继续说道,“卢大人一定知道,在大清跟洋人的贸易中,洋人最看重的除了鸦片,就是茶叶,而英吉利政府每年从中国采购的茶叶数量也十分惊人,茶叶也一度成为了英吉利贵族每日的必需品。”
“然而每年从大清采购成品,虽然也十分赚钱,但却还是无法满足洋人的胃口,我听说他们已经从浙徽一带获取了茶种,回国种植,却一直不得其法,即便种出了树苗,却还是制不成茶叶,让这些洋人很是头痛。”
卢亚贵眼前一亮,他似乎从陈焕升的口中听出了什么端倪。
见卢亚贵来了兴趣,陈焕升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但你我都知道,茶叶成品的关键,除了茶种之外,长成之后的茶苗,后期的炒制和晾晒也是关键,所以如果能将这些提供给洋人,那么卢大人你在洋人心中的地位必然会更上一层楼,你说对么!”
卢亚贵此时完全明白了陈焕升的意思,不得不说,这一层他之前确实还未想到,洋人虽然跟他亲近,但也知道他在大清朝的真实情况,无非是清廷拿他没有办法,才不得不采取招安的法子,而他本身又不是商人出身,所以并未跟他提及过此事。
此时听到陈焕升这么说,他认为陈焕升一定是因为从事茶叶生意,近水楼台,从洋人那里得到了消息,故此才猜到了洋人的目的。
他不禁对陈焕升刮目相看,之前以为他不过是个侥幸赚了几笔钱的后生仔,但此刻听到他的分析,才知道他并不简单。
但这件事既然被陈焕升分析的如此明朗,为何他没有自己做,而是想到了他卢亚贵,这点还是让卢亚贵有些想不通。
微微皱了皱眉,卢亚贵把手中的烟枪放在一边,坐直了身子,“陈老板,不得不说你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既然如此,你大可前往北方,找到优质的茶种,再请些成手的师傅,独自去洋人面前邀功,何必来找我呢。”
陈焕升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微微一笑,缓声答道,“卢大人,你不说我也知道,在今日之前,我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即便我跟洋人说出这些想法,他们也未必会信,如果让洋人选择,在你和我之间,让他们更加信得过的,我不言自明,不是我不想领此功劳,奈何能力有限,相比于卢大人你的势力,我不过是沧海一粟,拿不上台面的。”
经他这样一说,卢亚贵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陈焕升说的没错,要说在洋人面前更能被信任的,除了自己之外,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而要说实力,他自然也比眼前这个年轻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暗自点了点头,心里对陈焕升的戒备也放下了不少,“照你这么说,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借势,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么?”
“诶,卢大人,我是个商人,自然也想将买卖做的安稳一点,背靠洋人我不敢奢望,但是如果有卢大人在背后支持一二,想必我无论做什么,也会顺利不少,而且我又不争名夺利,如果此事成功,在洋人面前,卢大人自然是首功一件,而相信以卢大人的为人,自己吃肉,当然也会赏给我一些汤喝,所以我想跟卢大人共同完成此事,目的也就在于此,况且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出色,但是经此一事,卢大人也能看到我的能力,想必你一定不会埋没了我的。”
“哈哈哈哈。”卢亚贵听完陈焕升的话放声大笑,“后生仔,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在你身上才是最好的体现,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明智,好,好,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如你所说,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那我就先谢谢卢大人了。”陈焕升说着,朝卢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