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纷纷撤退,徐州兵乘势追击了好长一段路,但不论是哪部兵马,遇到于禁时,都是远远避开的。
汤佐不去追击,而是率领部下,赶往彭城。
彭城的城墙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陶谦站在城楼上,看到城外撤退的曹军,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侥幸……真是侥幸啊……”
“陶使君,这一切都是汤佐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放火烧毁了曹军的营寨,又从背后偷袭了曹操,曹操也不可能会退走!而且,连典韦也被他赶走了……”一直站在陶谦身边的陈登,适时说道。
“汤佐功不可没,本府要重重的赏他!”陶谦看了一眼从城外率领骑兵队伍缓缓靠近的汤佐,转身下了城楼,“都跟本府到城门口来!”
一行人很快下了城楼,跟随着陶谦来到了城门口,静静的等候在那里,等待着凯旋的汤佐。
汤佐率领两千多骑兵,一点一点的靠近彭城,越是靠近,血腥味就越浓厚,马蹄下面,是成堆的尸山,成片的血海,他踏着这尸山血海,看到这里惨烈的情形,就足以想象的到这里经历着怎样的战斗。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越发感到乱世人命如草芥,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快接近彭城的城门时,汤佐看到陶谦率领将士们等候在那里,他下令身后的骑兵停在原地,自己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取下拴在马项上的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径直朝城门口走去。
汤佐走到城门口,见到陶谦立刻举着手中的包裹朗声说道:“末将汤佐,幸不辱命,沛城一役,不仅烧毁了曹军所囤积的粮草,还斩杀了曹操之子曹昂,特将曹昂首级献给使君!”
话音一落,汤佐便打开了那鲜血淋淋的包裹,从里面露出来一颗人头来。
陶谦既惊又喜,也不嫌弃汤佐身上的血污,紧紧的抓住了汤佐的手,激动的说道:“佑明,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汤佐谦虚道:“末将不敢居功,之所以能够有此成就全赖使君指挥有方,以及陈校尉的妙计,还有众多将士的浴血奋战……”
陶谦听汤佐居功不自傲,心中越发喜欢,开心的道:“佑明太过谦虚了,无论如何,这次能够击退曹军,你的功劳最大,本府定要重重赏你!”
陈登一直站在陶谦的身边,见汤佐谦逊如此,突然插话道:“汤校尉临危受命,非但完成了陶使君交托的重任,还在我徐州最危急的时候赶走了曹操,解救我徐州军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我整个徐州的恩人。陶使君既然说要重赏张校尉,汤校尉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可就是看不起陶使君了……”
汤佐看了陈登一眼,见陈登炙热的双眸中闪烁着一丝希冀,并且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不再推辞了,欣然道:“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操退走了,徐州就等于躲过了一劫,陶谦是最为开心的人了,一手抓住汤佐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握着拍了拍陈登的背脊,朗声说道:“我徐州文有元龙,武有佑明,本府可以高枕无忧了……”
之后,陶谦下令将士打扫战场,厚葬阵亡将士,并统计名单,登记造册,立碑以供后人瞻仰。
随后,陶谦让人将曹昂的头颅悬挂在彭城的城头上,并在彭城内大摆庆功宴。
汤佐则是一战成名,他的名字和事迹传遍了街头巷尾,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彭城内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汤佐赶走了曹操,击败了典韦,解救了徐州。
不少都是以讹传讹,越说汤佐越厉害,传到最后,各种版本应有尽有。
汤佐身在彭城内,自然而然的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传闻,有些还勉强符合事实,可有些却夸张的离谱,居然说他在与典韦交手的时候,没动一刀一枪,只是大喝了一声,就把典韦吓破了胆,掉转马头就跑了。
可是事实上,汤佐在和典韦交手时,却是差点被典韦给一招杀死了。如果不是那个丹阳兵及时出现,替他挡了一下,只怕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为此,汤佐在战后还特意找到了这个丹阳兵的尸体,亲手将这个丹阳兵给葬了。除此之外,他还询问了一下这个丹阳兵的家庭情况,准备有时间的时候,亲自去这个丹阳兵的家里去一趟。回报一下这个丹阳兵。
彭城太守府内,大厅里座无空席,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些丰盛的食物和美酒,汤佐也从原来最末尾的座位上调到了陶谦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汉代以右为尊,汤佐又是第一个座,由此可见陶谦对其的重视程度。
汤佐坐在那里,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古人,这种跪坐的姿势,他并不怎么习惯。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环视了大厅内一圈在座的文武,发现这次在座的人数比上次要多,而且有几个人还是生面孔。
在这几个生面孔中,最惹他注意的,是紧挨着陈登的一位文士。
这个人约有三十五六岁年纪,剑眉星目,肤色白皙,长髯飘飘,看起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尤其是他身上的那套藏青色的长袍,更是凸显出他的雍容和华贵,让人一眼难忘。
这个文士似乎感受到了汤佐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汤佐对视了一眼,看到汤佐正在打量着他,他的嘴角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且对汤佐点首示意。
大厅的正中央,陶谦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举起酒杯,朗声说道:“诸位请速速举起酒爵,与本府一起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