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睿噗通一声跪下,胆战心惊的,脸色都变得青白,“皇兄,臣弟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想耍耍威风,没有别的想法,以后也再不会做这种事。太子所说的这些都是百姓的夸大之词,不能当真。”
皇帝见他样子软弱,心下松快了几分,也不想在面子上把他逼得太过,害怕太过了反而让他起了反抗之心。
他伸手把端木睿扶起来,对太子说:“那些百姓懂什么,一点点事就闹翻了天,咱们关起门来一家人就不说那些虚妄的话了。”
他又缓和了神色对端木睿说:“官场诡谲,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知道就是这个府尹背后又牵出了多少人,皇兄是不想让你卷入这些纷扰之中,你应对不了,最后可能还会赔上自己,皇兄是出于对你的保护。”
不知道实情的人,听了他这番话肯定会感动得哭,可端木睿最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一个拳头一个蜜枣让他乖乖听话。
他眼里泛着泪花,感激涕零道:“臣弟一直知道皇兄的用心,都是臣弟不好,臣弟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竟然闹得这么大,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你明白就好。”皇帝拍拍他的肩膀,又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希望皇弟以后千万谨慎。”
“是,臣弟一定谨记在心。”
端木睿回到府里,一连多日连府门都没出。
他怕黑,所以晚上睡觉一整晚屋里都点着一盏灯,这夜,他睡得正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吹来把灯吹灭,接着就没有声息地进来一个人,照着床铺就是一阵乱砍,要不是他情急之下按了床上的机关,床翻转过来,把他藏进了下面的密道里,他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不过,重伤是免不了的。
自那天起,他就卧床养伤,多日不在外面露面。
这日,他坐在窗下读书,房顶有只蜘蛛在用蛛网捕食,他厌恨屋里有虫子,朝着蜘蛛隔空轻拍一掌,蜘蛛连着蛛网都被掌风吹出了窗户。
听到屋外有鸟雀的叫声,现在已经是隆冬,哪里来的鸟,他从窗户飞出去,片刻间就把小鸟取了回来,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幼雁,大概是无法跟随雁群南飞过冬,不知怎么就到了府里,他检查伤处给它包扎,叫下人来带出去放生。
他来去行动自如,身手也依然敏捷,身上也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晚间手下人来汇报事情,他问外面的动向,手下人说:“所有人都以为王爷府里进了刺客,丝毫没人怀疑。那些过分赞誉王爷的话都是有人暗中引导传播,查到源头,是太子在背后操作。”
“好一个太子,趁这个时机去暗查他,查他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勾当,越详细越好,特别是查他有没有结党营私,勾结各方势力。”
皇帝听说他被刺杀,想了一下,怕自己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不记得派人去刺杀他,还特意问了近身侍从,侍从说最近都没有过这样的命令,他就想不是他就是太子了。
他立刻不高兴了,端木睿怎么说也是太子长辈,虽然他想要暗中除掉端木睿太子是知道的,但都不跟自己打个招呼就下手,就让他觉得太子有了僭越之心。
太子那边听说这事后自然以为是皇帝干的,就暗自觉得父皇太心软,不然就是他手里的人不行,都刺杀几次了,还没成功。
不过这回端木睿得到教训,以后应该再也不敢把手伸那么长。那府尹本就是给了他好处,他在暗中维护他,不然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收受贿赂,只是做法太蠢了,轻易让人抓住了把柄。
苏婉言听说是端木睿出面替她解决了那件事,可恨的府尹也被下了狱,她内心对端木睿充满了感激,但后来听坊间赞颂端木睿,让他受百姓爱戴,甚至说他是什么圣明的王爷,她就替他捏一把汗。
她猜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正要想办法去提醒他一声,又听说他被刺杀,在府里养伤,也不见任何人,她就知道这人肯定有自己的办法解决,便不再替他忧心。
这天夜里,她正在沐浴,屋子里烧着碳炉,十分暖和,水温正好,还香气缭绕,她享受地靠着浴桶闭着眼休息。
突然外间传来一声响动,她以为是丫鬟,但等了片刻再没听到声息,她觉得奇怪就叫了一声灵秀,可并没得到回应,她心里一跳,迅速从浴桶出来,胡乱裹上了两件衣裳,刚系好带子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层层帘幕见穿过往外跑去。
她火冒三丈,哪里来的小贼,竟然闯进她的屋中,会不会偷看了她洗澡。
她一把扯掉帘子,帘子落下正好罩在那人头上,她飞身过去就要开打,但那人伸手也极好,手里拿着匕首划开了帘子,从里面干净利落地脱身,往窗户那头跑去。
苏婉言紧追不放,两人在屋里缠斗了几个来回,但小贼非常厉害,又狡猾,像只泥鳅一样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