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面具之下的声音虽然依旧混沌不清,但是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一丝疑惑。
“是的,头发!”伊西多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窗台上。
“具体一点。”
“一种可以被挖出身体的心脏继续跳动的头发,非常坚韧。这种头发我只在和卡文迪许男爵相关的物件上看到过,秘侦局怀疑这和他所崇拜的邪神有关。”伊西多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刚刚在你的的皮箱上看到了这样的头发!”
“哦?”埃瑞克招了招手,角落的皮箱朝他笔直飞了过来。
皮箱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停住,面具虽然完全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似乎并不影响视力,埃瑞克侧着头,仔细地观察着皮箱的表面。
“原来是这样……”他从开口的夹缝中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黑色头发。
“是潘神的头发……”
他将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一圈,然后猛地向外一拉。
发丝完好无损,并没有断裂。
“不过,你是怎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判断出这是潘神的头发的呢?”埃瑞克缠着发丝的手向下一按,皮箱平稳地落在回了地上。
“难道说……你对潘神很了解?”
“不!是我的眼睛不一样。”伊西多开口道。
“哦?”面具之下的声音稍稍拔高了一些,“你的眼睛?这就是你能破解这么多迷案的原因吗?”
“是的,我无意中获得了一块帝国时代留传下来的晶石,这块晶石使我获得了完整的‘光之印’传承,所以我可以隔的很远就看见这根头发上的每一处细节。”伊西多并没有说出所有的事实,只是透露了一部分相较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但却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你怎么证明这一点呢?”埃瑞克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这个说法。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伊西多提起窗台上摆着的煤油灯,点亮后,提在身前。
提灯中的橘黄色火光摇摇晃晃,在窗边的阳光下显得微弱而晦暗。
他缓缓调动“光之力”,并将意识沉入了黑棱镜之中。
提灯的中央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而且不是煤油灯发出的那种温暖的橙光,而是刺目的白光,就像太阳一样。
不!
从这个角度看,甚至比阳光还要亮。
连窗外的空地上都映照出了他的影子,这可是午后阳光正猛的的时候!
不过这光虽然亮得刺瞎狗眼,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毕竟伊西多的“光之印”也才达到“熟练”的程度,放大如此高倍数的亮度,他只能做到一瞬间而已。
白光散去,伊西多手中的煤油灯依旧和之前一样,亮着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他的眼睛紧闭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强烈的光照中恢复过来,
“混沌先生”埃瑞克也出现了短暂的失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我还以为你站在那个位置,是想试图逃跑。”
你以为的很对,我就是试图逃跑。
“我不会做这种注定会失败的尝试……”伊西多睁开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提灯,他有些认命地说道,“你在背叛‘占星协会’的时候,就已经是‘操纵’级别的占星师了,我就算逃出这间屋子,也会被抓回来,何必白费力气。”
伊西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就在刚刚白光大作的时候,他已经将黑色幻象通过自己被打到窗外的倒影分离了出去,并设定好了简单的行动逻辑。
如果没有出错的话,现在维尔福伦的大街上,应该有一个通体漆黑的“人”,正一路穿墙,朝着“占星协会”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明天……自己大概又要上头版头条了吧……
不过这“黑色怪人”上报纸,和我“伊西多·屈伏塔”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足够证明我之前说的话了吧……”他继续说道。
“可以!”埃瑞克点了点头。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伊西多装出一副很光棍的样子。
“让我想想……”他用手指在面具上按了一按。
“你居然直接发现了我的身份……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这打乱了我之后的一些布置……
“本来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会加入我的,但是现在……有点难了。”
“你本来的布置是什么样的?”伊西多开口问道。
“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面具之下传来的一声冷笑。
“不过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儿,屈伏塔先生!”埃瑞克在喊出他名字的时候,变回了他原本的声音,并揭下了脸上的“黑底三火球面具”。
面具下的脸和“埃瑞克·古根海姆”有七分相似,但是变得锐利了的五官完全削去了之前的稚嫩气息,为这张脸凭添了几分凌厉。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埃瑞克·凯尔斯’,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混沌先生’。”
“我还是叫你埃瑞克吧……”
“随便你。”他耸了耸肩,对于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老朋友,他表现得非常宽容。
“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是继续用‘先驱报记者’这个身份和你深化友谊,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晚宴。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生日宴会,你只会在一个布置温馨的餐厅里,看到我的尸体,而我尸体的旁边,则站着一个正在对‘我’施暴的基佬贵族。”
“面对